第47章別走
留下這么一句,唐瀟就轉身走人了。 恍惚地就像一場夢一樣。 他讓白江葉小心點,而且對于我,他不準備放手。 近來本是低落的心又添上了一種情緒——煩躁,特別的煩躁。 這次公司的事情,想來并不是xx公司在背后搞鬼。而是白江葉,利用了xx公司對付tong公司。唐瀟說,黑客的ip地址找到了,的確是xx公司的。但是在幾天前,白江葉和xx公司的老總共同進出了一家酒店。 唐瀟還說,就算他身邊很有可能有其他公司的眼線,但是別的公司同樣有他的眼線,比如說白江葉的身邊,就有著他的眼線。 這么復雜的斗爭,我其實并不是很想了解的。 小時候的自己有一個夢想——做一個清官,為人民服務的好官。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官場卻越來越變得膽怯。太多的腐敗現象,還有無法做到清者自清的悲哀讓我對官場充滿了絕望。 那時就想自己的覺悟實在沒有高到可以在官場中保持最初的夢想。也是因為當時遇到了動漫,那時就給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的臺階下。是的,以后就做個優秀的動漫設計者就行了。 只是現實與理想的差距難免讓人涼透了心。 我每天看著成千上百的程序,有時候也會想,要不要放棄眼前的生活去追尋屬于夢想中的世界。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從來都沒有付出過行動。 就像白江葉一樣,他最初的夢想是要當一名建筑師吧。不過商場的斗爭是不是蒙蔽了他原本純粹的理想。 誰也不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到底是對還是錯。是不是真的與最初的希冀都背道而馳了。 心一直都無法平靜下來。下了班,司機將我送到所說的地點后,就絕塵而去了。 我站在空曠的廣場上,看著面前堙沒在夕陽余暉中的公寓,才回過神,我怎么回來了呢? 廣場上的噴泉輕輕地灑著水,在陽光中描繪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偶爾有鴿子飛過,留下幾聲沙啞的叫聲后就消失在天際中了。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這個時間點,白江葉應該還沒有回來吧。上去拷貝一下程序吧,這樣也好交差。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心里卻又忐忑不安起來。若是白江葉在,那該怎么辦?自己該怎么面對他。要道歉嗎?可是自己有錯嗎?還是說,就算是他的錯,我也得低著頭說:抱歉,我錯了。 如此,愛情豈不是很可笑。 在門外躊躇了有好一會兒,側耳聽著屋里的動靜。確認沒有聲音后,才緊張地開了門。 門伴隨著“吱呀”聲打開,客廳一片云霧繚繞。 “咳咳?!蔽胰滩蛔】攘似饋?。 煙味,濃重的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剛剛還亂得不得了的腦袋頓時清明得只剩下一個想法:逃,趕緊逃。 二話不說,我就轉身離去。卻在下一刻被那人緊緊抱住了,他的聲音嘶啞,他哀求道,別走,別走。 整個胸腔都是“砰砰”的心跳聲。喉頭似乎有一股熱流擁擠著涌了上來,一直蔓延到酸澀的眼眶。 身后的人還在喃喃地說著,別走,求你別走。 不知為何,聽著他這樣脆弱的聲音,心開始難以抑制地泛著疼痛。像是刀片一下一下地劃著心臟,疼痛到找不到解脫的辦法。 兩人就那樣僵硬地堅持了有好一會兒,久到他因他手環在腰上的力氣太大而造成的疼痛都麻木掉了。白江葉終于松開了手,他說,你想要拿什么東西,我幫你找。 沒有了身后人的支撐,身體突然變得疲軟,我疲憊地靠在了門上,抬眼看著他。 他低著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幾天不見,這人精致白皙的下巴竟然長出了一圈青茬。感覺很頹廢。 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他又輕聲問了一遍,你,要拿什么東西。 甚至連挽留的話也不敢說嗎?是怕被我回絕嗎? 我拉過他,不知為何,當時腦海里一直叫囂著的兩個字竟然是“吻他,吻他”,所以我照做了。雙手環在他的脖頸上,直接印上了他的唇。他明顯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做出了熱烈的回應。 口腔中是濃烈的煙味,但是實在無法做出更大的挑剔了。過于深的吻已經分不出彼此,口中彌漫開鮮血的鐵銹味逐漸掩埋了煙的味道。唇瓣已經被他咬得紅腫,每一次觸碰都有針刺一般的疼痛傳來,但是始終不舍得推開他。只能緩慢地舔砥著對方的唇齒,讓他輕一點,慢一點,不要用那么不舍的吻,留下讓人心疼的印記。 持續了像是一輩子那么長,白江葉終于緩緩抬起了頭,看著我,輕輕地喘息著。話還未出口,有滴晶瑩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龐滑落,他說,求你,別走。 我笑了,笑得眼里都開始泛著淚花了。 原來眼前這個人還是需要我的。原來并不是只有我單方面需要他的。 只有互相需要這才是完整的愛情啊。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心疼了,哽咽著說:“幾天沒睡了?” 白江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說:“當晚你走的時候就睡不著了?!?/br> “那為什么不去找我?” “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的,就算唐瀟怎么做,那都是他的事情,只要你愛我就夠了?!彼f,帶著深深的自責,“我不能輕易地原諒自己,該給自己點懲罰的?!?/br> 心里泛起絲絲的感動。本想問他到底是怎樣知道我和唐瀟的事的心情也沒有了。不開心的事也沒有必要探究得那么透徹吧。 我笑著牽他的手,帶他進了衛生間,踮著腳給他擦臉,刮胡子。那人第一次這么乖巧地任我動作著。 他的身上帶著風塵仆仆的味道,我笑著問:“幾天沒洗澡了?” 他木訥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br> 好笑地看著這么個二十好幾的青年竟然頹喪成這個樣子,替他脫掉了外套,幫他放好了水,便讓他洗澡去。 坐在床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心突然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