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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這么一提,呂赫倒是想起來了,這安王家的小世子,起初學武時,也就才三歲吧,小孩子嘛,玩心重,總是不好好學。 早晨又有些貪睡,剛開始那段時日總是快到中午才來將軍府,來了就要開始訓練,差不多每個日頭不小的大中午,這個可憐的孩子都在后面演武場扎馬步練拳法。 自己那個時候比他大,基本功又早已精煉,且自己每每早起晨間就開始習武,每到這小世子練功時,都是自己的休息時間。 故而那個時候,每次大日頭的中午,自己總是懷揣著話梅,捧著冰鎮好的一碗消暑綠豆水,在演武場的涼棚里看他汗流浹背看得津津有味。 得,這么久遠的事他還記著呢,好吧,那時候卻實是逗他逗的狠了些,以至于讓他為這事,記仇記到現在。 不過小世子也沒給他太多逗弄饞他的機會,沒出幾個星期,三歲多的小家伙,就每天吃了早飯,清晨太陽還沒怎么出來,他就已經來到演武場,迎著清涼的晨風自發的開始練習了。 呂赫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嬌生慣養的安王府世子,是怎么突然覺悟,如此自發的勤奮習武的。 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如今已經長成了東盛國舉國皆知的文武全才,看了眼自己面前疊摞的高高的需要抄讀的書卷,將軍公子頓時從回憶中抽身出來。 一臉的生無可戀,認命的拿起筆,鋪好紙,寫幾個字就要嘆一口氣。 燕檀初在一旁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這區區幾卷書,看看你,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了,我又不像你,你自有天資,下了功夫便有成果,你又不是不知我,除了武學,其他方面我是半點天賦都沒有” “別看我眼前這么些書,昨日我也是抄讀了這么些,可今日你問我昨日記了些什么,我早已想不起來了” 見他說的如此夸張,善良的燕小世子此時真真有些不忍心了,看呂赫提筆寫字,怎么看怎么沒有任何美感,倒是感覺像折磨,越看越悲慘。 看著桌案上的四書五經和詩冊,燕檀初出口點醒他“你讀不進文學史冊詩詞歌賦,就去跟老夫人說,你這樣天天浪費著時間,太不值當” “你既然不喜,就要明說,老夫人不是迂腐強裁之人,你可以換些書讀,比如兵法戰略,或是地理方面的” 想想也是,將軍公子拍拍腦門“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今日已經寫了一半了,待晚上回來后,我就去找祖母說道說道” 午膳前,呂赫總算是把今日的課業給完成了,給老夫人和將軍夫人打了招呼,呂赫就跟著燕檀初出門了。 先是回到安王府,在王府中一起用了午膳,特意交代了今日可能會晚歸,小世子才出了門。 看著心情極好的燕檀初,將軍公子也不知要去哪“阿初,這是準備去哪?” 燕小世子一邊走一邊賣著關子“帶你去見一個人” 呂赫有些狐疑的問“難不成那些想要親近將軍府的大臣公子,在我這摸不著門路,找到你那去了?” 被他的腦回路驚到了的小世子,有些無語的側頭給了他一個,你想多了的眼神“我還沒你好說話呢,他們能找我這來,怎么可能” “那這是要去見誰?”呂赫算是伴他看著他長大的,燕檀初不喜結交什么朋友,這突然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難不成是近日新結交的朋友。 “一個你一直想見,卻沒機會見的人”話里滿是神神秘秘。 一路上將軍公子都在絞盡腦汁的回想,自己想見誰,越想越找不著,因為好像自己沒什么想見的人啊。 一直到看見花未開的時候,呂赫才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問他“你要帶我見的人,不會是花未開的清舒姑娘吧?” 笑而不答,燕小世子快他半個身子踏進樓內,將軍公子看他走的深了便開始隱匿身形,想來必是有原因的,沒用提醒,跟著他轉換身法。 幾息之間輾轉騰挪,停在一個寂靜的走廊前。 看著眼前走廊有一絲眼熟,沒等他細細觀察,燕檀初就走進拉開了一扇門,先是探頭往里瞧了瞧,接著呂赫看他身子輕盈的跳了進去,身影晃的快,還是能清晰看見他咧到耳朵根的笑意。 跟著走進了,小世子也在此時又回過身來,引他進去,怎么看怎么有一幅這是自家地盤的樣子。 進了屋稍稍環視了一圈,驚奇的發現,這不是那天他們進的那間,不是待客室的房間嗎。 今日的顧翎之身著一身素白裙衫,腰間系一同色綢帶,垂一塊淡青色玉佩,如墨秀發垂在腰間,只簡單的用玉簪輕挽了一下,卻依舊掩蓋不住周身的從容氣質。 被引進屋后,光顧著探查室內環境,此時回過身要找燕檀初時,身側哪還有小世子的影子。 抬頭向書房深處望去,看燕小世子領著一個人朝自己走過來。 在將軍公子三步外停下了腳步,小世子讓開了擋住身后之人的位置“這位便是清舒姑娘” 接著小世子又向顧翎之身邊靠了小半步,很是親近不避諱的說“這個就是我跟你講過的將軍家公子,呂赫,我的好友和兄長” 看著面前的顧翎之,呂赫暗嘆,這清舒姑娘不辱坊間傳言。 “在下呂赫” “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