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進樓后的所感嘆的雅極,當真是雅極,區區一閣,內飾皆是上乘檀木,琴臺旁燃著清淡無比極細極淺的玫瑰香。 就連室內的掛畫,雖說不是前朝流傳的大家名師所繪,卻也都是當世叫得上名號的國手。 不知是不是每室每閣都置有一架七弦琴,但小世子在柚木琴案上看見一把精致的瑤琴。 此琴琴面為桐木制,琴底為梓木質地,琴弦乃是東盛國上等的金剛絲,琴徽是上等瑤琴都會選用的玉制,只是此琴之玉,瑩亮,剔透,溫潤,此架瑤琴定是日日被琴師彈奏輕撫。 才會使用作琴徽的玉,如此有靈氣。 一圈打量下來,僅此一閣,裝潢內置算下來造價不是一個小數目。 若每室每閣皆是如此,此樓背后之人,當真是不可小覷,若不是各國皇室王孫,富甲一方都不足以形容。 想到這,燕小世子暗自算了算自家涉及各行各業的置業,雖沒看賬簿,但仔細盤算了下,自己所繼承的家業,還好還好,還是比得上的。 樓內也有頗為有名的菜式和零食,當然還有口口相傳的美酒。 只不過此時將軍家公子和燕小世子都已身無分文,若想叫些,怕是要賒物賒人了,況且還只是這兩人想想,當不住你想賒人還不要呢。 正唉聲嘆氣間,門被敲響,耳邊傳來小廝溫潤的聲音:“二位公子,領頭的剛吩咐下來,每閣每室送本樓秘釀雙梅酒一壺,公子是否需要?” 燕小世子臉上剛爬上喜悅,好酒的呂赫就已經朗聲開口:“需要的,勞煩送進來吧” 門被輕輕向兩邊推開,一身干凈湛藍色衣袍的小廝走進,把盛酒的木盤放置在兩人面前的小方桌上。 小廝舉止妥當的在兩個酒盞中斟上第一杯酒,正要告禮退去時,小世子開口問道:“小哥,不知能否問下,樓主因何送酒?” 退至門口的小廝聞言抬頭答:“想來公子也知今日因著閣室之位,樓內的價格無故被抬升了許多,此酒是樓主贈與各位的”說罷移動停下的腳步退了出去。 燕檀初不得不贊道:“呂兄,此樓幕后之人,是個妙人” 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將軍公子也接話說道:“是啊,此酒不僅安慰口舌,還寬慰人心” 話音剛落,燕小世子面前的那盞酒也被呂赫眼疾手快的送入口中:“嘖,這酒也妙,好酒 !” 眼見著這好酒的武癡就要不顧兄弟之情的提壺飲酒,燕檀初趕忙抓住送到嘴邊的酒壺,往自己一旁的茶碗中倒了滿滿一碗。 “這好酒要共飲,才更香” 也顧不得什么君子之儀,端起盛滿梅酒的茶碗,碗未至香以來。 入口之初,刺激舌尖的不是辛辣,而是梅香,酒入喉,香氣自鼻尖泄出,辛辣的感覺由喉間流入肚腹,辣卻不刺,溫暖至極。 “不枉秘釀之名,嘗過各國國釀,和邊關風雪中的刺喉烈酒,唯有此酒,深得我心” 聽著燕檀初的感嘆,呂赫不知如何形容口中酒,卻覺得這酒哪怕與國酒比,也是可以一決的。 看著一臉沉醉的呂赫,燕檀初道:“不枉人津津樂道一番,當得美名” “說的是”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護城河內和周邊的燈籠及火燭照亮了深沉湛藍的夜空。 樓內正堂大廳也聚滿了各閣各室出來的世家子和公子哥們,乞巧節輪番獻藝,已在大廳蓮花臺上開始。 將軍公子未曾參與過什么聚會和青年一代的交際,眼下看的津津有味。 燕小世子只想看引著眾人而來的那支舞,便扔下呂赫,踏樓而出,往護城河邊走去。 熙熙攘攘的護城河邊上,多的是暗送情物互通情意的多情兒郎和含羞掩面的小娘子。 昏黃燈光下,對面岸邊水中倒映閃過一抹水藍色身影。 眼神緊跟上去,只抓住了一個已經走遠的背影,不知為何,燕檀初知道定是午間在玉器店驚艷了自己的女子。 收起閑適的腳步,急匆匆跑向護城河的拱橋,著急的追到對岸,卻找不到深藏在眼中的那個倩影。 雀躍跳動的心,隨著略帶失落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 懷有期翼的眼睛,仔仔細細的掃過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女子,卻還是沒能從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見的。 孩子氣的撇了撇嘴,也不把玩手里的折扇了,悶悶的走著,覺得河內的燭火都暗淡了許多。 看著身旁一個個抱手許愿的姑娘們,小世子破天荒的想要相信有關乞巧節許愿的傳說,來到河燈攤子前,選了一盞做工精細的彩鳳河燈。 謹慎虔誠的妥帖放到護城河中,雙手合十,由衷的許了個有生以來第一個乞巧節的愿望。 看著順著河流飄向遠處的彩燈,燕檀初默默地說:讓我再見見她吧,我還想再看看她。 回去花未開的途中,燕檀初在剛剛買河燈的鋪子,為楚如渙和蟬心精心挑選了兩盞紙燈。 進了門,呂赫回頭看著興致不高的燕小世子,只心道,這出去一趟是怎么了,怎么興致反倒比不上出門前了。 在閣內看了許久表演的將軍公子,此刻心情非常好,倒不如說,自從上了酒之后,呂赫身上那一股苦兮兮的哀怨就被一掃而空了。 雖然呂赫不懂,但此間上臺獻藝的女子們,都大大的刷了將軍公子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