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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佐拖著行李箱在末尾,隱隱約約聽基地老師介紹公寓,打量著四周。 公寓沒有想象的那樣嶄新,和九中校區是一個風格,前面籬笆圍出一片菜畦,有人正拿著水管澆水,菠菜西紅柿之類長勢喜人。 老師的房間在最頂樓,安排學生到宿舍放行李,并規定二十分鐘下樓集合后,秋佐和宋珂陽提著箱子爬到六樓。 四目相對,都預感接下來的工作不會是想象的那么輕松。 她倆和另一個女老師在同一間宿舍,開鎖,起碼室內看上去用品是齊全的。 “我好不想下樓?!彼午骊栒f。 “我也是?!绷硪粋€女老師回答。 她四十來歲,也是教語文的,和秋佐同屬語文組。 秋佐并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而是進屋就沖向廁所。 宋珂陽問:“秋佐,你干嘛呢?” “好倒霉,我生理期?!鼻镒舭欀碱^。 因為越來越強烈的疼痛而染上莫名煩躁,她努力壓下去,洗過手后推門出來。 “太慘了?!彼午骊栒f,“聽說這兩天活動量不小,你要是撐不住和我說一聲?!?/br> “謝啦?!?/br> 秋佐從箱子里拿出床單被子要鋪,宋珂陽順手幫她。 她躺在鋪好的床上,閑來舉著打印的演講稿背。 “這么刻苦,還脫稿的?”宋珂陽躺在她對鋪玩手機,瞥了她一樣,說。 秋佐還沒來得及回,另一個女老師接話說:“小秋帶出的兩個班畢竟是語文第一第二,被挑中講話肯定刻苦啦,不像我,老了都沒什么干勁了?!?/br>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她年紀在語文組是最大的,教學水平卻也是公認最差的。 同事之間友好互助是常態,針鋒相對也是,終究,見不得人好和寬容謙虛都是取決于個人的。 秋佐沒吭聲。 宋珂陽打著哈哈:“時間快到了,下去吃飯吧,不知道這里伙食有沒有改善一點,上次飯里的蒼蠅和帶血絲的雞腿可是嚇得我不輕?!?/br> 不幸的是,宋珂陽真的一語成讖。 秋佐從飯里挑出第三個蒼蠅來,實在忍不了,喝了幾口稀飯就把剩飯倒掉。 “怎么不吃,蒼蠅蛋白質可豐富了?!彼午骊枒蛑o地說。 秋佐:“可別提了?!?/br> “我猜是出鍋的時候蒼蠅自己跑進去的,現在這季節確實有不少蒼蠅?!庇⒄Z組男老師盡管做著最好的設想,還是沒忍住說,“我也不吃了?!?/br> 秋佐心里想著,等會該去小賣鋪囤面包了。 吃過飯后cao場集合,頂著一輪大太陽,全校召開開幕儀式。 基地的cao場是沙地,風一卷,塵土揚起半米高,跑道看上去是用白漆或粉筆畫出來的圓輪廓,有些簡陋。 秋佐在后臺等著,校領導挨個講完話后,大方地走上臺,把準備好的稿子利落背完,踩著掌聲下臺。 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她講完,學生代表又講話,完事后才終于結束,下面站著的老師學生都曬得汗流浹背,得到解散指令后烏央央往樹陰跑。 秋佐慢悠悠在后面走,宋珂陽和她并排,有些哀怨地說:“羨慕你,凈在臺下涼快,這天太熱了,真怕中暑?!?/br> “沒事,”秋佐寬慰她,“下午學生去上陶藝課我們就能回宿舍休息了,估計也就閉幕式再曬一次?!?/br> “也是?!彼午骊枬M血復活,“下午就能偷懶打游戲了,你要是想去基地外面買東西,我可以帶你去?!?/br> “好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投雷和給營養液的小可愛們~ 比心??! 第13章 陶藝室很大,兩排長木椅配木桌,周圍的柜子里擺著往屆學生做的陶藝,都有模有樣的。 秋佐和宋珂陽結伴開溜,路還沒走到一半,結果迎面撞上來“視察情況”的校長。 “這些活動老師們最好也百分百參與,”校長笑皺的臉是不容置疑,“剛才儀式上都說了,還有跑cao,兩個老師必須帶著?!?/br> 于是她倆像逃課被逮住的小學生那樣灰溜溜又跑回去。 由于學校人太多,提供不了那么多拉胚機,統一還是純用手捏,然后集體燒制。 教陶藝老師把褐色陶土挨個分發下去,一人一大塊,秋佐挽起袖子,仿佛是在看著板上的大白五花rou那樣信誓旦旦。 但是這件事情對于她,卻遠遠不如做飯那樣簡單。 “正好給我外甥女捏個泥人吧?!彼午骊栒f,“你也可以做一個給家里的小孩?!?/br> 小孩? 秋佐很少和小孩往來,想不起有誰可以送。 不給藍天捏了,之前她和藍天去陶藝制作坊里體驗過,用拉胚機做出來的都七扭八歪,藍天最后咆躁地說自己再也不想看見這種東西。 秋佐想,給自己一個,倒是可以再給鄰居捏兩個。 韋江瀾有個外甥來著。 秋佐輕輕把陶土掰成三份,幼稚地放到鼻尖嗅了嗅,普普通通,沒什么味道,也沒有地里泥土攜花伴草的香氣。 “做什么形狀好???” 湊過去看宋珂陽的,她似乎比秋佐還躊躇。 “我打算先給我家那位做煙灰缸,”宋珂陽說,“他職業是刑偵,工作壓力大,免不了有煙癮?!?/br> 宋珂陽二十六歲,和男友長跑八年,年初已經訂婚了,秋佐還是她的預定伴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