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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佐隨秋林川,有些犟,認定的事和理就很難改變。 見女兒較真,秋林川岔開話題說:“別說這個了,喝啤酒嗎?你小時候,最喜歡喝剛倒出來的那層白沫,還記得嗎?” “記得?!鼻镒魺o奈說,“因為這個,你喝得特別快,總是不停的倒酒,喊我湊過去喝?!?/br> “是啊,”秋林川笑呵呵地說,“現在姑娘大了,我也能慢慢喝了。其實我和你媽在這邊,你不用有任何愧疚,我們在這里比到城里過得好,這算是成全,是盡孝心?!?/br> “好吧?!鼻镒舭哑【埔驳惯M自己杯里,“來,干杯!” “干杯!” …… 晚上,鄉下格外清涼,秋佐躺在小床上,透過窗欞看院子里藤木的斑駁剪影,時而隨風搖曳晃動著。 她一個人在里屋,這個點,外面秋林川和衛姝已經睡著了,能聽到很輕的鼾聲。 她悄悄把被子里的手機拿出來,打開微博和瀾江的私信框,像少女懷揣著隱秘而不可告人的心事一樣。 秋佐坐直,認真找好角度,拍了張月色和藤影發過去,又躺好。 是喝的一丁點啤酒醉人,還是景色醉人,不得而知。 是佐不是左:我今天來鄉下了,景色好美,空氣也好棒,只是一個人欣賞有些寂寥。如果以后我有女朋友,一定會帶她過來的,定居也不錯哦。 是佐不是左:可是忽然感覺爸媽都已經老了,想接他們和我一起住,但看起來像是在逼他們,那就尊重他們的想法吧。 是佐不是左:還有,我跟著保姆學了些做飯經驗,回家試試,好伺候那個老點外賣的可憐鄰居,誰讓她給我你的書呢。不過她身材是真好,也不知道是吃的什么外賣。這么一比,我應該去囤木瓜牛奶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娶走瀾江太太呀(玩笑臉)。 怪不得失眠,原來是沒給瀾江發消息,才感覺缺了點什么。 秋佐心滿意足,伴著涼風,沉沉入睡。 清晨睡飽了起床,秋林川去村頭買豆汁油條回來。 院里清凈,鳥雀啁啾,聲聲相銜不曾停歇。每一年的四季,都大同小異的。 還是昨晚的石桌,一家人守著瓜藤吃飯。 秋佐拿起一根油條在豆汁里泡了泡,炸至金黃的油條外面酥脆,口感很好,她感嘆說:“是小時候的味道啊?!?/br> 衛姝慈愛地看著她說:“好吃那就多吃點。你還有什么想吃的,讓你爸去買,帶回城里去?!?/br> 現在交通方便,想吃的搜美團點外賣,實在買不到的去網購,逐步完善,應有盡有。 反而叮嚀越來越稀缺,越來越能突然地觸動人心。 秋林川小孩脾氣又上來了:“我不去,想吃自己買?!?/br> “不用了,我那邊都有,想吃的都能買到?!鼻镒粜Τ鰜?。 衛姝執著要給她點什么東西:“那讓你爸給你裝幾瓶豆瓣醬吧,自制的,做飯加進去特別好吃,這個你買不到?!?/br> “好吧?!?/br> 衛姝說:“別忘了和你同事啊,鄰里間啊打好關系,遇事能有個照應?!?/br> 秋佐一口油條卡在嗓子眼。 為什么提到鄰里,她就想到韋江瀾的……身材,還會臉紅的那種? 是因為她從小安安分分長大思想純潔沒有看過除自己以外女人的身材么? “臉還紅上了?”衛姝笑著調侃她,“也忘記問你,有沒有中意的?” “沒有沒有,媽你想啥呢?!?/br> 秋佐趕緊低頭猛吃油條,試圖裝死。 “佐佐,你小時候和我說一次,以后可能會找個女孩子,我沒當真,”衛姝帶著笑意看她,“這幾天我老是想,你一直不找男朋友,是不是因為不喜歡異性?” 石破天驚。 這個話題秋佐長大后就沒敢在家提過,衛姝又生了病,怕刺激她,出柜就被擱置下來。 如果不是這次衛姝提,要擱置多久,秋佐自己也沒譜。 “媽……” “是不是?” 秋佐看看愣住的她爸,又看看她媽,祥和寬松不像要混合雙打。 秋佐有些困難地點頭:“是?!?/br> 衛姝接著說:“媽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現在比你爸看得開,你工作忙不經?;貋?,就趁這次挑明,喜歡什么就去吧,佐佐,別管那些流言,媽也不管了?!?/br> 秋佐瞠目結舌。 衛姝在桌底下踢秋林川,他不說話。 或許是踢得他煩了,憋半天才甩出一句:“別問我,你媽同意就行?!?/br> 秋佐說什么也沒想到,回家一趟順便把柜門給開了。 臨走,她給秋林川留下個信封,鼓鼓的,裝著錢。 “你給我這個干什么?”秋林川不肯接,“我和你媽都買過保險,每月開錢的,不需要?!?/br> “留著備用吧,有事能應急,你倆買點好吃的也行?!鼻镒粽f,“我沒和媽說,怕她心軟留不住錢,知道你對她好,實在不行去村頭看場露天電影??炷弥?,我就給這一次了?!?/br> 她擠眉弄眼的。 秋林川別別扭扭地接過來:“那我就收這一次啊。你回去,要是找了男……” 頓了頓,他還是改口說:“女朋友,也別忘了帶人家看場電影。工作要有原則,給你爸爭口氣啊?!?/br> “好好好?!?/br> 秋佐坐上回家的公交車,這次實在是意外之喜,她決定,要做頓好吃的來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