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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點什么?”酒保見吧臺坐了個御姐,吹了聲口哨。 她沒有畫這里常見的大濃妝,妝容素淡,但眼尾的嫵媚和妖嬈卻是渾然天成,天生就和這種地方氣質很搭。 成歡揉著太陽xue,隨口點了杯威士忌,半倚著吧臺懶懶地看臺上的駐唱。 這是個臨時湊起來的樂隊,剛剛一曲完畢,打架子鼓女人被推到臺前,謝幕,在眾人歡呼聲中走了下來,隨即又有人接替了她的位置。 女人一看就是客人,臨時起意上臺露了兩首,現在玩盡興了,也就下臺了。 酒保把威士忌遞到成歡面前,成歡抿了一口,突然覺得那女人似乎在朝自己走來,起初她沒太在意,現在一打眼,竟然發現還是個熟人。 “時安琪?”成歡看見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女人,不悅皺眉,“你怎么在這里?” “玩兒唄?!睍r安琪沖酒保拋了個媚眼,“幫我來杯和這位jiejie一樣的?!?/br> 成歡皺眉,她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企圖和時安琪撇清干系。 “嘖?!睍r安琪斜睨著成歡,她喝著酒,一雙眼不時在她身上打轉,從頭看到尾,成歡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起身準備換個位置坐。 就在這時,她被時安琪叫住了。 “你以前是不是長頭發啊?!睍r安琪抹開笑,勾著自己的卷尾發梢,“像這樣,波浪卷?” 成歡和時安琪沒有交集。 除非這是李貪主動告訴她的。 成歡頓時沒了離席的心思。 “李貪告訴你的?” 時安琪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笑道:“誰知道呢?” 她變魔法似的從耳朵上別了根煙,拿到成歡眼前晃了兩圈,“李貪不抽煙,不會你也討厭煙味吧?” 成歡眼皮一跳。 時安琪看到這個反應,又是揶揄地沖她笑。 “打聽個事?!睍r安琪把煙重新別在耳后,撩了撩頭發,又從熱褲口袋里掏出根電子煙,藍莓的味道從空中飄起,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倆高中到底睡過沒?” 時安琪和過去的成歡簡直太像了。 唯一不同的是,時安琪從小玩到大,奔放性格簡直刻在骨子里的,她沒有成歡的媚,但她的玩性更大,咋咋呼呼的,談起感情毫不避諱。 成歡過去放得開,但她話并不多,也不大愛參與,多數時間只是倚在那里看著人玩,懶懶窩在一角,像是迷霧里的妖精。 “我和她高中只是同學?!?/br> 成歡伸手繞到時安琪耳后,抓過那支煙叼在嘴里,翹著二郎腿往吧臺一靠,身后酒保知趣地遞了團火。 時安琪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會吧?什么年代了我還真和一個癡情種當了這么長時間的室友?” 成歡壓下心中錯愕,適時露出一抹詫異的笑:“怎么說?” “你不知道?”時安琪笑著打量著她,“不過現在看來也是,我覺得就是那憨憨單相思?!?/br> 成歡來了興致,請了時安琪一杯酒,心底莫名開心,“她在英國經常說起我?” “沒有?!?/br> 成歡推酒的動作一頓。 “不過我猜得出來?!?/br> “怎么猜的?” 時安琪兩杯酒下肚,話匣子打開了。 “你是不知道,她剛上大學那會兒簡直就是個瘋子!哇,我當時還在想怎么就和一個學醫的分到一個宿舍了,學醫的十個里面有九個學霸,剩下那個就是個瘋子!” 提到學醫,成歡驟然想起剛剛在診所里見到李貪的裝束。 李貪決定也進手術室后,到更衣室換了身手術服,成歡不得不承認,李貪穿上這身衣服還挺有型的。 哪怕衣服略顯臃腫,但她挺立的氣質擺在那,成歡依舊能一眼認出她。 于是積壓在心里許久的問題也問得順理成章。 成歡盯著酒杯里的倒影:“李貪她不是拿刀會手抖嗎?她到底怎么想著去當外科醫的?” 時安琪露出“年輕人你還是你知道得太少”的表情,輕輕搖頭,“所以我才說那人是瘋子。剛開始上解剖課,她差點掛科。后來為了克服手抖這毛病,直接把自己整天和大體老師關一塊……有次我幫她帶個東西,就看了一眼,我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 時安琪滿臉生不如死。 “哇你相信有人會把自己和各種亂七八糟的尸體關在一起,整天就拿生血rou上手練習嗎?練了吐,吐了再練,媽的那段時間我差點懷疑她有戀尸癖!” “你知道心臟前會有胸骨護著的吧?所以一般對著心臟下刀子不太能真的扎到心臟?!睍r安琪突然問成歡,“她真的有毛??!宰了好幾只可可愛愛的小動物,故意照著胸骨包裹心臟的地方扎!” 時安琪越聊越起興,又瘋狂借機吐槽了一波李貪種種瘋狂舉動。 “她有次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不僅詳細跟我講述了給人開刀的步驟和感覺,你是不知道她說得有多細致,還問我如果她殺了人會怎么看她……” “你怎么看?”成歡忍不住問出聲。 時安琪咋舌:“我能怎么看?我看她就是個變態!還好后來她再也沒在我面前說這事……” 成歡想起很久之前,李貪把在奶茶店的儲藏室里對著曲一鳴下手最初也是卡頓。 那柄刀起初是被胸骨擋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