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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比語文好應付,幾十道選擇題,大題只用寫關鍵詞,李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攻占到主觀題。 就在她準備一口氣結束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這么晚?會是誰? 她打開門一看,出乎意料是成歡。 “有東西落我家了嗎?” 李貪有些詫異,因為成歡從不主動登門。 “沒?!背蓺g搖搖頭,表情有些尷尬,“今晚能不能在你家借住一晚?” 李貪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眼皮一跳:“借住一晚?” 成歡撇開視線,她的眼眶和鼻尖還有點微紅,似乎剛剛哭過,又像是被凍的,“我家空調也壞了?!?/br> 李貪十分耿直且真誠地主動問了句:“要不要我去看看?” 成歡一愣:“什么?” 李貪側身,指了指陽臺上的工具箱:“說不定我能修?!?/br> 成歡瞪大了眼睛,她震驚了一小會兒,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你還會修空調?” 李貪淡定地點點頭:“在修理廠打過工,會修一點,但沒系統學過?!?/br> “那你怎么沒主動提出要修電暖爐?” “……沒有機會?!?/br> 成歡想起,小太陽罷工的那刻,為了回避尷尬,她立即就拿著碗筷進屋了。 “要我幫忙嗎?” 李貪的確是個好鄰居。 無論是做飯,修理電器,還是溜門撬鎖都十分居家。 可以解決不下廚房,電器損壞,鑰匙忘帶等一系列家庭問題。 “倒也不必?!背蓺g頓了一下,“那是個老空調了,我怕你把它給徹底拆壞了?!?/br> 李貪挑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對門一眼。 老舊樓道里這層聲控燈已經壞掉了,黑咕隆咚的,對門墨綠色防盜門半遮半掩,宛如深淵。 這種獨自一人面對的深淵的感覺李貪很熟悉。 她把陳正餓死在家里時,就對著尸體面對面待了好幾天。 起初會害怕,但幾天后,一切就變得可有可無了起來。 時間會讓一切都過去的。 只不過如果緩沖的時間能夠長一點就更好了。 李貪沒說什么,她側著身,還是讓成歡進來了。 成歡似乎打定主意她會開門,手里還拎著袋子,里面甚至還裝了睡衣和換洗衣物。 成歡十分克制,禮貌地保持距離:“年一過,我就去找師傅來修?!?/br> 李貪把門一勾:“好?!?/br> 放成歡進門后,李貪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該怎么睡? 她家只有一間主臥,次臥被改造成書房,除此之外,能睡的地方就只有沙發。 可成歡不止住一天。 “你確定要來我家睡?” 李貪皺眉:“你不是有潔癖嗎?” 成歡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臥室:“我想試試?!?/br> 她覺很淺,即便桂蘭方在世時也不會輕易進她臥室打擾。 但大年三十那晚,成歡清楚地記得她在李貪懷里睡得很沉。 她沒有換新的被單,也沒有用看起來更加干凈的沐浴露,一切都被青草香給蓋住了。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甚至比從前更加令人心安。 即便是之前也從未有過的情況。 這也是成歡在自己屋里輾轉反側,最后決定來李貪家碰碰運氣的原因。 有什么東西在悄然萌芽。 無論是好是壞,成歡都想確認一下。 李貪抱了床新棉被,“那好吧?!?/br> 那就試試吧。 事實證明,那天晚上的確是個意外。 李貪成歡各分了半邊床,幾乎都滾到床沿就差掉地上了,也不能降低她們對空間里多出現一個人的敏感。 深夜,李貪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能夠清晰聽到成歡的呼吸聲,在黑暗里悄悄蔓延,偷偷纏到進她的耳尖。 李貪本來就警惕性高,只要有人靠近她都會驚醒,更何況身邊睡的是成歡? 之前她就徹夜未眠,她以為是成歡抱她抱得太緊,再來一次,結果并沒有變得更好,而是變得更糟。 李貪:“醒著嗎?” 成歡:“嗯?!?/br> 李貪背過身去,枕在手臂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太晚了,睡吧?!?/br> 成歡也翻了過來,直勾勾地躺在床上,后背發毛的感覺終于壓平了些。 “好?!?/br> 第二天,兩人頂著濃重的黑眼圈開始商量輪流睡沙發。 李貪煮著小餛飩,看餛飩個個浮了上來,問:“今晚你睡客廳還是我睡客廳?” 成歡把垂到胸前的頭發撩到腦后,擺好碗筷,她看了眼放晴的天,說道:“等會我們去看看雪人吧,如果雪化了,我就睡外面?!?/br> 李貪應了聲,關了火,“好?!?/br> 李貪翻箱倒柜準備找一次性紙碗,卻發現存貨已經用完了。 她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怎么了?” 成歡鉆進廚房,疑惑不解。 李貪把事實擺在她面前,打開碗柜,目光示意那一個個潔凈的,光亮的,被洗過多次的碗,語氣嚴肅:“你選吧?!?/br> 成歡瞳孔微縮,艱難地企圖從中做出選擇,但最終還是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回家拿了一幅自己的碗筷。 她咬了口小餛飩,皮薄rou厚,餡料汁足,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