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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板兇她一眼:“皮皮,一邊玩去?!?/br> 小女孩吐了吐舌,蹦蹦跳跳的走了。 裴遠轉過身,神色間還是很坦然,也沒有半分被女兒拆臺的尷尬感覺:“后來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就沖到她面前,說問她愿不愿意給我做媳婦?!?/br> 紀光很感興趣:“她怎么說?” 裴遠傲然一笑:“自然是折服在我颯爽英姿和傲人風采之下了?!?/br> 紀光:“……”這么不正經,那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該不會是被這張嘴給騙走的吧! 裴老板看紀光神色,知道這姑娘心里肯定在腹誹自己,也不以為意:“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媳婦,哦,那時還不是我媳婦,她笑著看了看我,對我說,拿出行動來吧,勇氣可嘉,長得挺好看,給你三年時間吧,到我畢業?!?/br> 紀光瞠目:“你夫人就這樣答應了你?!” 裴遠擺擺手:“哪里能啊,你不知道,她家境好的很,當時我聽了這句話,第二天就卷卷鋪蓋去了南方,在工地里面從最辛苦的體力工做起,三年了不過才是一個小小包工頭,那時候回去看她,以為她肯定有男朋友甚至嫁人了,可她真的在等我?!?/br> 紀光默了默:“那她,肯定很勇敢吧?!?/br> 裴遠回憶起往事來,神色不知不覺染上了幾分溫柔:“是啊,她家里人不許,說自己養大的姑娘怎么配了這么個窮小子,她朋友反對,說她們這種高學歷的人怎么可以和我這種沒知識的庸俗人在一起。其實讀書人又如何,屠狗輩又怎樣。有時我想我和我媳婦,最相通的地方就是我們都是不為人語,不懼世俗,只求無愧于心的灑脫性格?!?/br> “在愛情里面,哪里有什么對錯了,如果因為身份、地位、階層、財富,甚至于性別,就不敢愛了,不愿愛了,不再愛了,那這份感情還配稱得上是愛情嗎?” 紀光從沒想過裴哥一副耍貧愛鬧的皮囊下是一份如此的赤忱心腸,她眉眼彎彎,對他笑笑:“裴哥,你們能走到一起,大概是因為你們朝著同樣的方向努力著?!?/br> 她低下頭:“我一直不太敢向她坦承心意,只因為她是心肝通透的人,我是不想有半分腌臜事來讓她蒙塵,可是我好像一直沒問過她,愿不愿意?!?/br> 裴遠點到為止,不再說話,笑了笑就端菜出去了。 后來呢,裴哥沒再說,可是紀光知道,后來裴哥肯定又經歷了不少辛苦,才娶了媳婦,又不知拼了多少年,現在才這樣安穩的停留下來。出世前必先入世,她心中暗想,也不知還要多久,自己才能像裴哥這樣灑脫豁然。 前路漫漫,可是還是把自己的行囊背在肩頭,自己走的瀟灑吧。紀光目光深深,可許老師她,心里面會不會對自己……一點點情意都沒有? 中午裴老板掛了個停業休息中的牌子在門上,而后大大方方的開著門,卻是再也不讓其他客人入住了。 餐桌了許葉開玩笑說:“小光,看來你這廚藝征服了裴哥啊,幾乎把你引為知己了?!?/br> 紀光把碗中魚rou里的刺剔干凈,放到她碗里,倒沒接話:“估計里面還有些小刺,你小心點啊?!?/br> 許葉素日里是不吃魚的,因著她小時候幾次魚刺卡了咽喉,輕易是再也不會吃魚了,可今天這魚是水庫里撈上來的野生魚,鮮美可口,紀光燒的又好,現下又沒了刺,當真是很完美了。 一旁的裴遠看見了,笑著說:“我看小紀的廚藝不僅征服我,你怕是早就被征服了,是吧?” 他話音上揚,不知怎么就帶了幾分調侃之意,可這話本來也沒什么毛病,可是這語調卻有那么幾分不對,許葉抿抿嘴不語,只能低頭吃飯,掩飾自己心里面那一絲小小的尷尬。 紀光瞪裴哥一眼,就知道添亂! 這一頓飯吃到后來有些尷尬,所幸還有裴哥女兒,小皮皮時不時說話,總算沒那么讓人難受了。 飯后兩人補了個覺,下午去爬古城外面的山,其實舒川市附近山不少,上次去的千佛山還是五星級景區,眼前這山不過才四星級景點,只是人好像都有些遠香近臭的習慣,非得千里迢迢的過來,攀這座和其余諸山無甚差別的青山。 兩人也不愿意坐索道,只是沿著小徑臺階向上走,倒也沒登頂,只是到了半山坡,在附近幾座亭子里向下看古城,天空中云彩還算的上厚重,一半陰影,一半日光,就像一半是寂然海水,一半是熾熱火焰。 可是沒有云彩的地方,天空是那么的藍,那么的透徹,俯首往下看的時候,只覺得繁華若云煙一夢,世事遠了,好像都有些不真實,只有此刻身邊的人才是真實而又溫暖的。 下山的時候,許葉小腿都有些發軟,可紀光卻健步如飛,偶爾還連蹦幾個臺階,有時候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孩子,許葉自嘲一下,平時真的是白去跑步和健身了! 不過兩人狀態都還稱得上好,并沒有同旁人一樣腿腳酸軟,許葉雖然有些許疲倦,可是平時里也不是白鍛煉的,精神尚佳。 紀光牽著她在古城的大街小巷里晃悠幾下,找到了藏在曲折小巷深處的一家小飯鋪,這家店其實不太起眼,只是老板是南方人,嫁到西南這邊,后來就在古城里開了家小飯館,只做南方菜色,讓素來食辣的西南人也品嘗了一下,南方多食甜的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