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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籬話音剛落,面前的漆黑移開,底下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師徒之間維持著尷尬的沉默,良久,云籬先動了。她跳到單冬凌身邊,化人坐好,趁著單冬凌轉過來看自己時,她霍地伸出手,捧住單冬凌的臉,撩開她眉心的黃玉額飾,也往她額上啾了一口。 她看到單冬凌受驚似的閉了一下眼,白凈的頰上登時泛紅,而后愕然看向自己,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坐回原位笑道:“讓我也擋一下師父吧?!?/br> 說完,云籬沒再看單冬凌,也沒敢變回玄貊,就這樣用人身繼續看風景,讓單冬凌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老是讓白狼師父占便宜,云籬其實挺不樂意的。主要還是因為這只大白狼實在太不坦率,吊人胃口卻又每次都偷偷地做。 穿越前追文的時候,云籬每次讀到白狼師父偷親女主,恨不得進到書里,趕緊把女主搖醒,讓她看看自家師父這個悶sao樣子,希望她倆能早點開竅、原地結婚。如今她當真穿成了女主,當然不會再允許單冬凌繼續悶sao。 什么古人含蓄古人委婉,她不在乎,反正現在幾個重要角色都知道她是穿越的了。 云籬有想過單冬凌會叫她,卻沒想到單冬凌一聲不吭,轉身鉆進車廂里去了,直到白狼商隊的車駕落在嘉武城門口,云籬都沒見她出來。 嘉武城是人界的修士大城池之一,進城需要核實身份,并出示身份證明物。書里的白狼商隊是嘉武城的???,守城的人修一看到掛著白狼族信物的褚懷霜,便讓白狼商隊先行通過。 然而就在白狼商隊穿過入城結界的瞬間,負責看護結界的人修輕咦一聲,忽然攔下車駕,愕然問褚懷霜:“褚掌柜的車上……為何會有殺意頗重的大魔?!” 褚懷霜的車駕在最前面,緊跟著的,便是云籬和單冬凌的車駕。人修詢問時,目光有意無意朝她身后望。 聞言,褚懷霜眉頭微蹙,讓人修稍等,而后跳下車,走到后方車駕旁。 見車外只有云籬一人,車門車窗皆緊閉,褚懷霜大概猜到出了什么意外,皺緊眉,對云籬傳音道:“快進去看看你師父,不管出了什么狀況,切莫聲張,也不要慌亂,先入城再說?!?/br> 云籬聽得一頭霧水,目送褚懷霜離開,她帶著困惑打開車門,進去的瞬間,忽然明白褚懷霜的意思了。 單冬凌盤膝端坐車中,雙目緊閉,身體被魔氣包裹住,車內也已遍布魔氣,因著門窗皆被結界封住,才沒有泄出去。 聽到褚懷霜和守城人修的解釋,感到車駕開始前進,云籬趕緊嘭地關上車門,穿過濃郁的魔氣,坐到單冬凌身邊,摸了摸她的臉。 guntang。 書里的單冬凌從沒出現過這一狀態,但云籬在其他的古籍里見過類似的描述,知道這是“入魔”。 她輕聲叫了幾次,發現單冬凌一點反應也沒有,定了定神,扒來一片魔氣,開始大口吞噬起來。 慌亂倒是不必,典籍也有記載,如果想讓初入魔者恢復神志,只要盡快處理掉此人身邊的魔氣即可。 云籬邊吃魔氣,邊覺得奇怪。她不知道白狼師父怎么會突然入魔,之前明明還在照顧她。 總不可能……是因為被她親了一口吧? 此時白狼商隊已順利入了城,車外聲音漸漸響起來,叫賣聲不絕,食物香氣也飄進車內,勾人食欲。 等到車駕再度停下,云籬吃得腮幫子都酸了,才算勉強吃光車廂里的魔氣。 魔氣消失,單冬凌卻并沒有睜開眼。 云籬咽下最后一口魔氣,貼著狼耳朵喊她,她也不應,呼吸聲均勻,像是睡著了一樣。 正當云籬手足無措時,車門忽被打開。 白影在她眼前一晃,開門者雖穿白衣,卻并非褚懷霜,而是個陌生女子。 白衣女子看了云籬一眼,擱下一句“跟我走”,隨后直接進到車廂里,一把扛起單冬凌,自顧自躍下車。 云籬懵懵地跟她下了車,追著她跨進一座樓中。 經過大門時,云籬下意識抬頭,只見門匾上寫著“云雨樓”三字,不等她多想,迎面便撲來一片胭脂氣味,濃郁極了,熏得她打了個噴嚏,含著眼淚繼續跟那白衣女子走。 扛著單冬凌的白衣女子健步如飛,一刻不停,云籬差點跟不上她,和她一起上到三樓,又在一眼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上走了好一段,白衣女子才停下,推開一扇門。 云籬的妖身還處于幼年期,體力本就差。她順手關上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跟進去,看著白衣女子把單冬凌放在室內的臥榻上躺好,斷斷續續地問:“師父她……她怎么了?” “她啊……”白衣女子給單冬凌喂了一顆丹丸,捋了捋頭發,笑道,“別擔心,她沒事,只是情緒大動,讓體內魔息暫時紊亂了而已?!?/br> 情緒大動? 云籬想起白狼師父挨親之后的表現,有些心虛,在臥榻邊站好,又問:“能不能……舉些例子呢?” “生氣、大喜、大悲、動情……”白衣女子當真舉例起來。 她說到“動情”時,云籬偷偷瞥了單冬凌一眼,大致明白大白狼突然入魔的原因了。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白衣女子話鋒一轉:“這兒是‘云雨樓’,由魔族的勢力庇護著,你們歇個兩三天,等她的內息情況好些了,再出城也不遲。這幾日我正好無事,便在一樓大堂幫忙,有什么事解決不了,只管下樓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