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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涼將那風封書信交給了她,就是怕太后會反悔。果不其然,太后萌生悔意了。 信陽取出后,交給她一觀,而后再收回:“太后答應的事,莫要忘了,你我母慈子孝的戲還要演下去?!?/br> 說罷,便退出紫宸殿,竟一刻不愿待。 殿外的秦宛長身玉立,瞧著她挺直的脊背,怔怔看了許久,直到宮人出聲:“秦大人,太后請您入殿?!?/br> 太后在信陽處吃癟,肯定要想辦法尋回顏面的。 秦宛沒有多想,抬腳入殿。 **** 信陽出宮后,在東華門遇到長樂,她等候多時,匆匆拉著信陽上了馬車。 長樂如今有了公主府,也不好正大光明地賴在宮里,見到信陽后,提及一事,她想回封地,帶著秦宛一道回封地。 秦宛放不下洛陽城里的權勢,她二人可以去封地快活,秦宛依舊可以掌權。 她的封地占地大,又是魚米之鄉,到時秦宛想做什么,都沒有人阻攔,到了封地上,她二人要做皇帝也是成的。 信陽不知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停頓了許久,道:“你要去封地,我不會阻攔,秦宛愿不愿意同你走,就是你的事情了?!?/br> “這些時日,我想的很清楚,母親利用秦宛罷了,眼下這般時刻母親還沒有醒悟過來,我卻已明白了。曾經,我想的是要那個位置,將秦宛正大光明地留在自己身邊,如今也是一樣的。我不想同你爭,無甚意思?!遍L樂認真道,渾渾噩噩十幾年后,她突然看清了自己,那條路并不適合她。 信陽不語,沒有回應,長樂不管如何退步,都拗不過秦宛,眼下說得信誓旦旦,待見了秦宛就會改變主意。 車廂內一陣寂靜后,車停了下來,信陽掀開車簾,長樂公主府到了,“你到了?!?/br> 她下車換馬回府,長樂心緊了緊,無奈地扶額,長久嘆息后,她吩咐道:“給秦大人傳信,讓她得空見我?!?/br> 她靠著車壁細細想著眼前的困局,信陽與太后一步不退,秦宛身在中間,難以周旋。 無奈之際,想起一人來,掀開車簾忙道:“去信陽公主府?!?/br> 去見林然,憑著她的謀略,定能從中緩和,且自己已有了退縮之意,林然為信陽著想,肯定會有辦法。 馬車轉去信陽公主府,長樂去見林然。 只林然沒有醒,仆人直接拒絕,她心有余悸,當林然不見她,僵持須臾后,穆涼出來回絕她。 “并非林然不見殿下,而是她自身難保,幫不得殿下?!?/br> “為何?”長樂還是當穆涼的話是故意拒絕。 穆涼面露為難:“她自回來后,就一直病著,昨日去了九王府,回來就燒至現在,還未退燒?!?/br> 她臉色焦急,眼下的烏青不像是在說謊,長樂不好再為難。 當初秦宛從昭獄中出來就生了場大病,兩人底子不同,林然底子好,又兼得功夫好,應當比秦宛強些才是。長樂沒有堅持下去,“也可,等她醒了,我再過來?!?/br> 她轉身就走,背后的穆涼忽地出聲:“殿下,林然被截一事,你可曾知曉?” 長樂腳步一頓,面對穆涼的質問,她不知怎么,竟有些回答不上來,過了須臾,才道:“你也懷疑秦宛?” “我本該懷疑你,可你眼下還能來找林然,想必與你無關?!蹦聸鰶]有直言,是不是秦宛還兩說,但絕對不是長樂。 長樂性子驕奢,也慣愛做不羈之事,與林然之間關系親密,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林然渾渾噩噩,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整日彷徨不語,與她的性子著實不符。 長樂回身,眸色帶著迷惑:“為何你也覺得是秦宛?洛陽城內與林然不和者多如牛毛……” “能悄無聲息地將人截出來的不多,秦宛算是一人?!蹦聸龊币姷卮驍嚅L樂的話,走近一步,眸色帶著篤定,“憑著信陽的心,你覺得若真是秦宛,她會怎么做?” 信陽對林然本就滿心愧疚,平日里看著感情平淡,實則她將自己的感情藏在心里罷了。 一言提醒了長樂,她想起在馬車里信陽對她冷漠,驚出一身冷汗:“信陽也認定是秦宛?” “我不知曉?!蹦聸鰮u首,她與信陽慣來無話,怎會說起這些事來,她又道:“悄無聲息將人截出來,能做的如此謹慎,讓人查不出,看似很妥當,實則也暴露自己?!?/br> 長樂皺眉:“暴露?” “若是常人做的,如何查不出?朝堂上有能力、有手段、人脈且將林然當作敵人的,會有幾人?” 長樂倒退兩步,穆涼所說的這些條件,唯有秦宛符合。 一瞬的寂靜后,她出聲辯解:“或許是旁人……” 她底氣不足,惹來穆涼的輕笑,“旁人會留下林然的性命?” 秦宛心思賽諸葛,捉了人又放,必然是帶著自己的想法,或許顧及長樂的緣故。 長樂語塞,說不出解釋的話了,捉了人又放,確實讓人不解,“林然究竟如何了?” “不知,你若覺得不是秦宛,不如自己去查,免得信陽殿下錯怪好人?!蹦聸稣Z氣冰冷,既然長樂覺得不是,就讓她去查,兩人多少知曉對方的底細,查起來總要方便些。 “也可,若不是,我與秦宛離開洛陽,回封地,到時你們不可阻攔?!遍L樂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