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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囑咐后,調制了傷藥,讓人去熬些清火的藥湯。 林然得了囑咐后,也未曾在意,林肆察覺不對,道:“你這是怎么傷的?” “大概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傷到的,嘶……輕些?!绷秩唤K究扛不住了,忍不住瑟縮了兩下。 她閉口不言,林肆也猜測出些許源頭,“是穆王爺傷的?” “不是,是我自己傷的?!绷秩灰琅f不說話,見婢女抹了藥膏來,沒出息地縮了縮手。婢女拽回她的手,“家主躲甚,您不是很豪氣嗎?剛剛翻墻可快了,一眨眼就翻過了,穆郡主看到了定夸您?!?/br> “閉嘴,讓你話多?!绷秩涣R了一句,吃飽了抵抗疼的毅力就淡下去,她扭頭看向林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阿舅,你可想到了?” “你想文戰還是武戰?”林肆也不客氣,對付穆能也不是沒有辦法,他蠻橫,他們也可蠻橫不講理。 林然疼得眼睫發顫,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子,“文戰是什么?” “你與穆郡主是明媒正娶,王爺無故將人帶走,你大可去京兆尹處告他?!?/br> 林然眨了眨眼,額頭的汗水順著眼睫滑了下來,“那武戰是什么?” “你有理,帶人去王府要人,林家管事多,伙計更多,停業一日,將王府圍困一日,圍得水泄不通,三兩日就可?!?/br> “武戰好像不占理,王府府兵也多,打不過?!绷秩粨u頭,阿爹那個火爆性子,真能提刀砍出來。 林肆吃粥,見她疼得臉色發白,心中一狠,建議道:“你怕甚,府兵功夫好,你找信陽殿下借些府兵來,到時打起來,你也不輸理?!?/br> 林然不想搞得這么僵硬,打架一事畢竟不擅長,搖首道:“文戰為好?!?/br> 林肆見她對穆能仍是敬畏,搖首道:“不若你文戰武戰都試一試,穆王爺愛面子,你這樣一告,他必會暴跳如雷,你躲起來不見他,怕甚。京兆尹是個能人,你給足好處,不用你出面,他自給你辦得妥帖?!?/br> 見林然不肯,又勸道:“你若不肯,還有下次,他稍有不順,就會讓郡主回娘家,你若一次解決,必有后遺癥?!?/br> “這倒也是?!绷秩环畔伦约旱氖滞?,幾層紗布裹得輕巧,也不會悶著,她凝視那抹白色后,心中七上八下,“要不我試試?” “大可一試,我給你寫狀紙,你回去換身干凈的衣裳”林肆鼓勵道。 上過藥后,林然回屋去凈身沐浴,她方回到院子里,婢女就引著信陽走過來。 信陽從紫宸殿而來,朝服未換,上下打量她一眼,她在戰場待得就久,十分敏銳,聞到血腥氣后,抓住她的手:“誰又綁了你?” “您且松手,再捏就廢了?!绷秩惶鄣眯∧槹櫾谝黄?,深吸一口氣,嚇得新陽松開她,見她雙手上都綁著紗布,頗為奇怪。 信陽也不再擔憂,瞧著她衣袍上燒毀的衣角,“你從火坑里出來的?” “差不多,信陽殿下借我些功夫好的人,付工錢的?!绷秩灰M來,婢女端來熱水,她直接脫外袍,自己去擰水里的帕子,信陽直接奪了她的帕子。 “大夫沒讓你不要碰水?”信陽斥一句,將擰干的帕子遞給她,恐她不自在,借口道:“你要人做什么,搶人不成?” “阿舅說讓人去王府要人?!绷秩浑S意道一句,對著銅鏡擦了擦自己頸間的臟污,想起京兆尹是信陽公主府的人,不免緩和了語氣,“我記得京兆尹是您的人?” “你要他做什么?”信陽凝視她狡黠之色,蒼白的面上涌著淡淡的笑意,肆意而自信。 林然在柜子里亂翻一通,去找合適的衣袍,“我去告狀,希望他能幫助一二?!?/br> 她不知自己衣袍在哪里,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習慣去喊婢女。信陽看得皺眉,“你府上婢女用來做甚?” “阿涼整理的,我不習慣旁人?!绷秩辉诠褡永锊亓怂惚P,被婢女瞧見覺得丟人,自己翻出一件藍色的袍服,隨意換好。 她對穆涼的依賴超過信陽的想象,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她換好之后,婢女送來狀紙。 她接過一看,犀利的言辭像是林肆的風格,明白她二人的想法,也不去阻攔,反贊同:“京兆尹知你如今的身份,不會為難你,你且去就行了,他會幫你去王府找穆能商議?!?/br> 林然感激地看她一眼,接過狀紙就出府,走到門檻處,信陽開口:“你與穆涼,當真不后悔?人行一生,你若不變,我自然不會做什么棒打鴛鴦之事。此事你若答應了,將來再變心,穆能不對你怎樣,我便不會同意?!?/br> 她與洛卿皆是鐘情之人,這么多年穆涼所為,她亦看在眼里,縱不符合倫理,也已成親。到底也是做不出拆散的事,但林然心思不穩,此時不同意,和離也可。 一旦下定決心,就不能負心,她容不下負心之人。 她首次表態,讓林然詫異,轉過身子看她:“殿下之意,當真?” “我何時誆騙過你?”信陽篤定,她再是不濟,也不會欺騙一個晚輩。 林然認真地看著她:“我自然不會改,反是殿下欠她的,終究要有解釋的?!?/br> “你指和親之事?” “自然?!?/br> 林然語氣不善,讓信陽略微反感,冷冷一笑:“和親之事,非我提起,我只不過將突厥的意思轉告陛下,如何就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