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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也是憑借這點逼得自己相信眼前的事,喬琇今日所言,也讓穆涼有了警惕,“側妃是何意,同名之人數不勝數,這點有些過了?!?/br> “同名并不稀奇,但樣貌相似的可就罕見了??ぶ髂?,我并無惡意,今年初平王殿下就查到了林家主的身份,他回來就想以此事來掌控陳知意?!眴态L坦誠,眸色澄澈,看著林然的目光總帶著滄桑。 蘇長瀾到死都沒有查清,平王遠在千里之外,他是怎么查到的,林然不大相信這句話,反道:“有何證據?” “阿晚無意間聽到了,平王殿下查到多年前在洛家封府后,洛家被趕出門的庶子奔赴回去,在府里待了整整三日,后來洛家大火,九王爺趕到,那時一團亂,那個庶子推著板車趁機離府。后又有人見到那個庶子在出城后,從板車里抱出一個嬰兒……” 喬琇喘著粗氣,吐字艱難,林然忙斟茶給她,“側妃說慢些?!?/br> “你比你娘親貼心些?!眴态L感慨一句,洛卿當年眼中只有一人,就是陳知意,旁人生死都與她沒有關系。 她想過一陣后,面色染笑,繼而道:“后不久,他回到林家,死去的林夫人誕下一女,只是林夫人身染舊疾,哪里來的孩子?!?/br> “或許是老家主妾室所生?!蹦聸鲛q駁道。 “是嗎?”喬琇慨然一笑,靠著坐榻,指尖摸著溫熱的手爐,“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有人親眼見到林肆帶著孩子離開,再聯系林家主的這副容貌,這些還不夠嗎?林府里的人都夸小家主聰慧,九十個月就能走路學說話,小乖小乖喚得很清晰,都道林家祖先庇佑,可深深去想,小家主的生辰不在夏日里,當年赴洛陽時就不止周歲,怕是有十五個月大了?!?/br> 林然不知這些舊事,也不去辯駁,穆涼略微不喜,道:“孩子說話有早遲,走路亦是,沒有規矩規定十月不能走路?!?/br> “郡主所言甚是,因此平王殿下不以這個為證據,找到當年林家的老人,她親眼見管事林肆帶著孩子入府,沒過幾日,林夫人就生產了,林家的人可就是鐵證了?!眴态L不隱瞞,蒼白的唇角動了動,見林然那副容貌又極為不忍,“林家主,可知那些老人在平王手中?!?/br> 這就是平王的證據了。 蘇長瀾查不到的秘密,平王查到了,這也就是他回京極為自信的底牌,掌控著這個秘密,就等于控制了信陽。 不僅得信陽,又得林家的財富,一舉兩得。 林然沉默下來,喬琇眼中的悲愴更深了些,難過道:“林家主要早做準備才是?!?/br> “側妃既然這么了解洛郡主,就不妨猜一猜,此事落在她的身上,她會怎么做?”林然直視喬琇的眼睛,并無恐懼,也無彷徨,讓喬琇不覺贊嘆,“你與她很像,她會自己戳破那層窗戶紙,讓別人措手不及?!?/br> 洛卿行事,不走尋常人的路子,別人走門,她會翻墻。 別人愛走大路,她偏偏撿著小徑走。 “側妃今日過來提醒,我很感激,它日您有吩咐,林然也會盡力去辦?!绷秩粵]有再抵賴,對喬琇卻有幾分感激。 她心平氣和,沒有震驚、沒有一味抵賴,喬琇就明白了,林然早就知曉了自己的身世,隱忍不發而已。 當著林然的面,她蒼涼一笑:“陳知意不認也罷,但此事需在明皇面前說清楚?!?/br> “您的話自相矛盾,既然要公開,就得認了,哪里有不認的道理?!绷秩徊幌肱c她辯駁,但信陽與她終究是有血緣的,怎能看著別人羞辱她。 “你覺得她值得你認嗎?洛jiejie當年奔襲千里救她于危難,而她后來怎么做的?那幾座城有那么重要嗎?城可收復,命還有第二次嗎?”喬琇激動起來,瘦弱的兩頰蔓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中的情緒顯而易見。 林然被她嚇得不敢再答,忙點頭道:“不值得、不值得,您莫生氣?!?/br> 穆涼走近,輕輕撫她脊背,讓她呼吸順暢些,“側妃冒著風險而來,我二人感激不盡,時辰不早,您早些回府,莫讓平王殿下發現您的行蹤?!?/br> 外間天色擦黑,冬日黑得早些,時辰還早,但是天色不行了,黑了就不易走路。 喬琇止住咳嗽聲,扶著坐榻站起身,認真道:“平王入宮去了,我只想洛家jiejie有塊魂牌罷了,不至于再做孤魂野鬼,不得超生?!?/br> 她是趁著平王去見陛下才出來的。 喬琇話意堅決,也不指望林然與穆涼感激,看了林然一眼,情緒極為復雜,呼吸都深了幾分,出門扶著婢女的手,蹣跚而去。 林然感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一死人,不覺摸上自己的臉蛋,問阿涼:“我與洛郡主很像嗎?” “我見洛郡主時,她比你大了六七歲,你二人只是略微神似罷了,再過些時日,等你再長開了,或許就不像了?!蹦聸霭参克?,也安慰自己,又略微害怕,若是越長越像,又該如何是好。 林然依舊摸著自己的臉,若不是這張臉,多半也無人在意,喬琇今日是特來告秘的,平王得不到信陽的權勢,定不會善罷甘休。 “阿涼,先不管這些,喝粥,不然就涼了?!彼屓巳ト⌒碌耐肟陙?,拉著穆涼一道坐下,勤快地給她盛了碗粥。 穆涼本未曾在意平王回京的事,如今一想,他帶來的隱患比起蘇家更要大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