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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對于花魁的事,也不了解,張了張嘴欲說什么,就聽到一聲輕咳:“穆郡主來了?!?/br> 長樂頓時換作一副正經之色,摸摸林然的小臉,“小東西,坑了姨娘的銀子,遲早得吐出來?!?/br> “吐不出來了,我拿它做善事救濟洛陽百姓了,您還是死了這條心?!绷秩晃⑽⒁恍?,請信陽往莊子里走,穆涼從里面走出來,引著幾人入內。 長樂慣來喜歡自來熟,打量著庭院,一面道:“這間莊子甚是不錯,好像不是你們上次住的?!彼浀瞄T前沒有池塘。 莊子比起洛陽城內的府邸簡單,但綠意蔓延,秋日都會來得晚些,百姓炊煙,夕陽下幼童結伴回家,嘻哈之色,讓人羨艷。 幾人入廳后,婢女捧著茶而來,信陽坐姿肅然,也沒有東張西望,過來就像是考察軍情一般。長樂則不同,像是真正地享樂。 沒過多久,謝行與齊妗結伴而來,兩人在池塘下停下,瞧著滿池肥魚,他忍不住要動手,“齊meimei,我給你烤魚吃,如何?” 齊妗惦著腳去看,魚兒在清澈的池塘里游來游去,“你這一叉子下去,就沒味了?!?/br> “你們真矯情?!敝x行忍不住嘀咕一句,讓人去拿了漁船來,道:“我給你去撒網捕魚如何?” 齊妗勉為其難地答應,坐在林然方才的位置上,指揮著謝行去捕魚。 也不知穆能從哪里得來消息,拉著八王一道過來,兩人打馬極快,在池塘前駐足,八王丟了鞭子,見謝行晃晃悠悠地撐船,當即就罵道:“捕魚多慢,拿魚叉過來,我一叉一個準,你們這些小輩真是矯情?!?/br> 這下換作齊妗不敢頂嘴,訥訥地讓人去尋魚叉。 八王擼起袖子就要下水,被穆能一把拽住,“交給謝行,你這老寒腿下水,明天就得哭,進莊子里說話,又不是喊你來吃魚的?!?/br> 他拽著八王就走,八王差點摔了下來,張口罵道:“你個老東西,你喊我不是吃魚喝酒,又是做什么?!?/br> 罵罵咧咧的時候,林然迎了出來,見到兩人行禮:“阿爹,八王爺?!?/br> 八王爺心里正不爽,聽她這么生疏一喊,頓時就炸開了:“以前還喊我八伯父,怎地成親就不認我了,是不是你爹讓你這么喊的,老東西就是見不得我好?!?/br> 穆能被罵得翻了翻眼睛,憋屈地瞪了一眼,還沒說話,信陽就走了出來,他氣道:“喊你八王叔的人來了?!?/br> 信陽不明所以,也認真喚了一聲:“八王叔?!?/br> 林然捂住耳朵,輩分太亂了。她捂住耳朵,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捂住耳朵做什么,喊我一聲伯父,你吃虧了?” “不吃虧?!绷秩幻銖娨恍?,吃虧的不是她,是信陽殿下。 “不吃虧就叫一聲,別聽你爹的,你爹一顆心都壞了一大半了,別理他?!卑送蹙局秩徊环?,穆能反對的事,他偏要去做。 “那個……”林然頓了頓,張張嘴巴,信陽搶先開口:“兩位王爺今日而來,恐怕不是喝酒這么簡單?!?/br> “你怎么知道,我們偷偷摸摸來的,只當這個老東西藏著好酒等我,哪里曉得給我挖了坑,一滴酒沒有看到?!卑送醮蟮箍嗨?。 林然趁機道:“有酒,來時準備了些,定讓您滿意,我這就是吩咐人去辦?!闭业綑C會就趕緊跑,這個八叔八伯再喊下去,信陽殿下就要打人了。 她腳底抹油,吩咐管事去準備午飯,來了這兩位王爺,酒是必須備下的。 穆涼與長樂去了莊子外,也不知去了何處,林然回來就見不到兩人了,許是故意引開長樂的。 廳里的門窗都被關上了,林然在廊下走了兩圈,被阿爹揪了進去,屋里不知何時放了張輿圖,八王盯著江南被奪去的幾郡看,“魏勛的管轄與江南很近,再這么打下去,就打到魏勛了,此時賜婚,多半是安撫魏家?!?/br> “若是安撫,應當從陳家郡主里選才是,為何就是我家的?!蹦履軟]好氣,想想這件事就來氣,明皇做事太不厚道,他忍了這么多年,還把他拉進去。 林然看了眼阿爹,小聲提醒她:“陳家有郡主嗎?” 陳知乾一死,信陽做主將剩下的東宮郡主嫁給自己的舊部,長樂那個便宜女兒沒有陳家血脈,又不得寵愛,魏家斷不肯同意。 再者就是遠在外的平王殿下,他的女兒是何心思,明皇敢用嗎?信陽殿下府里就有林湘,還帶著‘洛家’血脈,明皇直接舍棄。 想來想去,就穆能安分些,穆珊之前又與魏家搭過線了,算是撞刀口上去了。 穆能被她一提醒后,臉色紅了紅,小聲罵了幾句。八王懶得理會他的人來瘋,繼續道:“穆家的親事是板上釘釘,另外魏勛能擋得住前齊就罷,擋不住的話……” 他指著江南通洛陽的干道,嘆道:“洛陽險矣?!?/br> 林然不懂軍事,看著他手下的干道,想想是不是要將商鋪撤出來,魏勛是帝黨,從前未曾聽聞過他的名諱,多半也不是能人,十之□□是擋不住的。 沉默許久的信陽出聲:“魏勛守不住?!?/br> 魏勛其人,在她帳下待過,并無太高的軍事才能,若非穆能提醒,她都不記得此人,就憑著前齊勢如破竹之勢,魏勛能收到援軍就不錯了,不指望他收復舊地。 八王摸了摸胡子,附和道:“魏勛小兒,用九王爺的話說,就是狗屁不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