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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亂就亂的徹底些。 玄衣看了一眼冊子上的記錄,不大明白林然的意思:“林家主,恕玄衣冒昧,這樣一傳,只怕亂的更快些了?!?/br> “眼下是你家殿下招攬最好的機會,憑甚給蘇家臉面,這么大的機會為何不用一用?!绷秩唤o她解釋,笑意微微,玄衣腦子里帶著愚忠,不知變通。 玄衣還是不太明白,“這件事并非蘇氏所為,這般不是冤枉了嗎?” 林然思考了一下,慢慢同她解釋:“這招是借刀殺人,也給了背后那人的得逞機會,但信陽殿下不會吃虧,眼下她與蘇氏平分權勢,蘇氏被猜測,她就占了上風。就算我們知道此事與蘇氏無關,也不會主動提及?!?/br> 背后那人就是借刀殺人,但她不會去計較,滅了蘇氏,是她最重要的一步。 哪怕知道自己會入了陰謀,也值得。 玄衣似懂非懂,帶著冊子退了出去。 今日的洛陽城安靜極了,就連平常熱鬧的街坊也見不到幾人,三兩行人也走得極快,抱著自己手中的東西,埋頭走路。 趙家繡坊也是如此,林然坐在馬車上看了一眼,趙浮云在店里同伙計說話,林家繡坊里看不見客人,她索性讓管事將門關了,放半日假,回家休息。 繡娘喜不自禁,再三道謝,林然坐在繡坊里,管事也是唉聲唉氣,昨夜的事情一鬧,洛陽城內猶如鬼城,生意更是要做不下去了。 林然在城內看了幾家鋪子后,就回府而去。 宮里的明皇在黃昏時醒了,神色虛弱,秦宛在一旁伺候著,她整夜未眠,眼下一片烏青。好不容易熬到明皇醒了,她才得空退了出去,去偏殿休息。 明皇醒來就去召見蘇長瀾,信陽就在殿外,將得來的消息告知她:“有人密報,蘇家一遠房侄子前幾日換下了城門數位兵士?!?/br> “哪里來的密報,你休要信口胡言?!泵骰什恍潘?,一夜間鬢角冒出幾根白色發絲,不得不服老,尤其是看人的眼神帶著渾濁,威儀雖在,青春已逝。 她吃力地撫去榻上的奏疏,指著信陽:“你在污蔑、是你心有不軌?!?/br> 她聲嘶力竭,引來宮外的婢女,還有偏殿的秦宛。她們沖進來,就見到俯身去撿奏疏的信陽殿下,還有在榻上咳嗽的陛下。 秦宛走過去,撫著陛下的脊背,給她順氣,“陛下息怒,莫要上了身體?!?/br> 信陽將奏疏照舊放在榻旁小幾上,吩咐婢女退下,又對秦宛道:“秦大人先出去,本宮與殿下有話要說?!?/br> 秦宛擔憂地看著明皇,將手收了回來,見陛下沒有拒絕,便主動退了出去。 等殿門關上,信陽才道:“您氣什么?我只是將證據給您看罷了,陛下不信,臣可以去查,再者若是臣心有不軌,陛下昨夜就已駕崩?!?/br> 她心平氣和,明皇也平復自己的情緒,將奏疏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依舊懷疑:“那人已經死了,你如何證明?” “他死了,但是被換下的兵還沒有死,挨個查下去,總會有證據的?!?/br> 明皇靠著迎枕,鬢角的白發極為顯眼,她思考著昨夜突然發生的事,直視信陽的眼睛:“此事不用你去查,你將手里的證據盡數交給秦宛,她會查清楚?!?/br> “也可,但蘇長瀾的兵權必須卸下,這是臣最大的讓步。昨夜死了多少朝臣,陛下或許不知,臣這里有封名單,您大可看一看,六部死傷一半,包括您的左膀右臂。若非秦宛未曾隨駕,只怕她也避不過去?!?/br> 信陽淡然地將名單遞給她,至于那些證據是不可能給的,她不能透露出林以及浮云樓,她只留下奏疏,其他的隨陛下去查。 名單上數百人,長長的一串數字讓明皇眼前發暈,她氣得幾乎丟了出去,大罵:“可恨,簡直可惡,將朕的尊嚴放在腳下踩踏,逆黨、都是逆黨……” 她破口大罵,信陽也不去計較,反平靜地走去紫宸殿,陛下既然醒來了,就不需要她留在宮里坐鎮了。 信陽殿下方出宮,陛下就召集重臣來議事,將蘇長瀾撇在外,一時間讓人理不清眼前的事。 秦宛一夜一日未曾休息,明皇吩咐她回去休息,不用當值,她閑著無事挑著銅爐里的熏香。 風過,撩動床榻床幔,此起彼伏,香氣陣陣。 她只著一身寢衣,衣衫半露,燭火下的肌膚如玉無暇,長樂靠著窗,瞧著眼前一幕,眸色顫了顫,“秦大人這是在等著誰?” “約莫等著一浪蕩人?!鼻赝饘~爐里蓋子合上,若無其事地走上床榻,長樂會其意,翻窗而進。 燭火下人影單薄,她掀開紗幔,瞧著榻上的人冰肌,好奇道:“你今夜就為了等我?” 秦宛不說話,指尖撩著自己發絲,眉眼染笑:“你當是你,就是你,隨你意?!?/br> 佳人在榻,又是心上之人,素來不會有人坐懷不亂,長樂忽而就不敢動,嘖嘖兩聲:“我怎么秦大人故意誘惑我,再喊人來捉jian,到時說我欺負你,可就是我的死期了?!?/br> “長樂殿下大可出去?!鼻赝鹛上?,摸到毯子將自己裹住,將半露的肩頭也順勢蓋住。 虛影閃過,長樂眼前一片昏暗,她可惜道:“陛下在前,我也長驅直入?!?/br> 說罷,她將錦帳垂下,秦宛撩人的姿態出現在她眼前,瞧著眼前帶著嫵媚與矜持的女子,她不由一嘆:“如此誘惑,就不怕我只饞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