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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圈地自禁,此事只有讓商戶跟著增家賦稅,才能讓那蘇氏感應到危機。難不成她做惡事,我們兜著不成?”林然依舊冷冷,截殺三萬洛家軍的事,就是當將士是棋子,說棄就棄。 將士打江山不易,明皇得來十分簡單,三萬孤魂,成了她的踏腳石,這樣的帝王太過殘.暴。 “信陽的仁慈,總有惡人來對比,你就做那惡人了?”穆涼點了點她的眉梢,又道:“物價一事,你先看著旁人,或許那些商戶看著林家,到時林家就是眾矢之的,你可曾想過自己的后果?” 她嘆息,這樣的做法無異于自毀前程。新政一事無法阻止,無路可退下,唯有想些補救的辦法。 她細細去想,試探道:“不如在各地開設醫館,對于孤寡幼童不收診金,贈送藥材?!?/br> “可這樣會斷了醫者的生存?!绷秩话櫭?。 穆涼搖首:“只是孤寡幼童,這些人病了本就沒有銀子,尋常醫館不會接納。以林家的名義開,另一州之內設一孤幼坊,接納孤兒,這樣也算彌補些。至于新政一事,就照你的說。洛陽城內大多都是官宦富戶,物價先提一提?!?/br> 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算為難百姓。 林然想了想,也算是可行之舉,這就算定下來了。她點頭答應下來:“你去問問阿爹,養兵一事究竟是何意,難不成讓信陽殿下養私兵嗎?她被人盯著,本就處處受制,這樣做來極易被發現,別偷雞不成蝕把米了?!?/br> “軍事繁雜,也不懂,隨他們去想,你難不成上趕著將銀子送過去?”穆涼話中帶著不悅,嚇得林然不好再說。 她伸手環抱著阿涼,親昵地蹭了蹭:“阿涼,莫生氣。你我之事,只是你我的,與旁人無關,信陽殿下自己的□□都理不清了,也不會管我們。再者還有阿爹,你怕什么?!?/br> 穆涼不語,信陽的做法也是尋常,任誰都不會接受這樣一段亂了輩分的親事。父親本是草莽出身,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但信陽出身大家,受到的教育不同,不可相提并論。 若非她不愿林然受到傷害,也會選擇與她分開。倘若有一日真相揭開,那些文人墨客指不定會用言辭來批判。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偏偏身處皇家之內。 她不說話,林然就慢慢哄著她,親了親她的唇角后,低聲說著好聽的話。 說到后來,越聽越不像話,穆涼就不好搭理她了,闔眸聽著,不知何時,突然沒了人聲,睜開眼睛一看,小東西將自己哄睡著了。 林然今日醒的早,又說了這么久的話,早就體力不支,睡著之后,唇角緊緊抿成一條線。穆涼微微靠近,如她愿,親上她的唇角,舌尖不覺間觸碰到她的唇畔。 苦澀而甘甜,奇怪的感覺讓她不由一滯,這般一靠近,藥味就更加重了些。那抹苦澀約莫是唇角上留下的藥味了,喝了這么多時日的湯藥,林然早就不耐煩,要不是她看著,怕早就不喝了。 當面乖巧,骨子里依舊透著壞,與洛卿一般的壞,她無奈,只林然怕是要走上歧途了。 不知林肆同她說了什么,導致她心中的怨恨如此深,這樣的林然不是她養大的。走到今日這一步,非她所想,但無論如何,不能成為眾矢之的。 **** 信陽回城后,依舊抓著蘇玄一事不放,攪弄風云,新政一事被暫時忘記,朝臣記得就是蘇玄做下的骯臟之事。 蘇長瀾在此時不嫌事小提起親事,想要同信陽成親。 一語掀起驚天的風浪,朝堂上對兩人曖昧的關系都是敢看不敢提,如今被蘇長瀾直接提起后都是面面相覷。 長樂如同看熱鬧一般看著兩人,當著陛下的面卻又不敢笑,憋得十分痛苦。 信陽慢悠悠地看著蘇長瀾,輕輕一笑:“蘇將軍今日出門帶腦子了嗎?” 蘇長瀾對她的諷刺也不計較,依舊道:“臣之心,日月可昭?!?/br> “那你就去同日月成親,與我有什么關系?”信陽直接拒絕。 殿內朝臣都不覺交頭接耳,也不知蘇將軍當眾提起是何意思,信陽殿下也不給她顏面,豈不就是自取其辱。 蘇長瀾笑意深深:“殿下孑然一身,不好余生孤獨,臣哪里不好嗎?” 信陽上下打量她一眼,顯露出厭棄之色:“你哪里都不好,周身上下無一優處,本宮瞧不上你?!?/br> “信陽?!庇系拿骰食雎?,不覺皺眉,帝王之怒微顯,震懾群臣,“你拒絕也就是罷了,何苦說這般傷人的話?!?/br> 信陽對著她揖禮,高聲道:“比起蘇將軍做的事來,兒臣這些話尤如是微風細雨,不足一提?!?/br> 舊事不可提,明皇不耐,擺手道:“朕給你七日的時間,你考慮一二,退朝?!?/br> 長樂笑出了聲,蘇長瀾淡淡地掃了一眼,走向信陽,她也走了過去,隨意道:“蘇將軍哪里都好,就是不懂溫柔,驚鴻之色,雖說你趕不上,可是溫柔二字可學一學。你瞧著穆郡主溫柔體貼,連小了十四歲的人都可降服,你學習一二,阿姐或許就動心了?!?/br> 蘇長瀾身上是看不見溫柔的,暴.戾二字極為妥帖,這么多年手握大權,除去對陛下好顏色外,見旁人也不會輕聲細語,更別說溫柔。 信陽上下瞧了一眼后,不覺附和:“確實?!?/br> 說完,大步離開,氣得蘇長瀾直翻眼睛,她又不是處在深閨中的女子,如何溫柔,如何做到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