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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頭發后,婢女來敲門:“夫人,外間蘇將軍來了?!?/br> “林夫人你再磨蹭,蘇長瀾就要提劍殺進來了?!绷秩惶谷灰恍?,回身看著穆涼,眸色彌漫著水霧,格外晶瑩,帶著笑意,也無恐懼。 小乖的膽子一向很大,穆涼也不知如何將她膽子養得這么大,當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怕是生來就隨了洛卿。 想起洛卿,她又是一嘆,林然自水中站了起來,年少人的身體當真很誘人,她眸色一顫,不覺轉身去取衣裳給她換上。 走到門邊,她吩咐道:“不急,讓她候著?!?/br> 林然穿好內衣,怪道:“你怎地也不怕了?” “嫁給你,自然要隨你的性子了?!蹦聸鲰谎?,見她衣衫整齊的站在自己面前,將那副好看的身體掩蓋住,她默然一笑。 與林然待久了,她自己也變得不正經。 掃去那份臆想后,走近給她將頭發擦干,叮囑她:“我讓人去找父親了,你進宮后莫要事事承認,父親總會有辦法的?!?/br> 林然身上帶著皂莢的香氣,她忍不住摸摸她溫熱的小臉:“此事并非你的錯,莫要膽怯,另外,我也著人去找信陽殿下?!?/br> 信陽今日去城外,不知何時回來,畢竟處置蘇家的事,信陽出面最好,旁人底氣就差了些。 “她出城了,今日趕不回來。好似有人知曉她今日不在,才故意設局,將我拉進去,又除了蘇玄,再次空出北衙軍統領的位置,我看此人心思很深?!绷秩徽J真分析道。 放眼朝堂上,知曉她與信陽的關系,又與蘇家過不去的,并不多,就那么幾人了。 兩人慢吞吞地擦著頭發,外間的蘇長瀾等著不可耐煩,沒過片刻,穆能就過來了。 他瞧見氣勢洶洶的人,看著蘇長瀾:“你怎地陰魂不散,來做什么?” “王爺從哪間酒肆來的,可曾知曉林然將我兄長推下樓,如今昏迷不醒了?!碧K長瀾抱著刀,好整以暇地看著穆能。 穆能匆忙而來,聽得并不仔細,順口就道:“死了沒?” “自然沒有,王爺好毒的心思?!碧K長瀾臉色難看。 “當年一起打戰的時候,他就盯著軍營里長得白皙的小將,超過十六歲的還不要,就要那些幼童,莫不是盯上林然?若是這樣,林然打死他也不為過?!蹦履軗窳艘惶幾阶?,吩咐人去捧茶來喝。 當年舊事蘇長瀾哪里知曉,被穆能一誆,氣得說不出話來,握拳想打人,看著左右猛地高聲呵斥:“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林然這是躲著不出來了?” “急甚,被豬蹄子摸了總得焚香沐浴凈身,急來無用,不如你喝杯茶,本王給你說說你家堂兄當年碰過的小郎君,數不勝數,怕是比你蘇家小廝還要多,個個長得比林然還要美。不過那些人是真的小郎君,林然是假的?!?/br> 穆能悠哉悠哉地接過婢女的茶,輕輕品了一口,夸贊道:“今年江南來的碧螺春,果真的好?!?/br> 婢女急忙退下,這是去歲剩下的舊茶,夫人吩咐過,老王爺不懂茶,來時就煮舊茶給他喝。 果然是不識茶的,這哪里是碧螺春,分明就是普通的茶桿子,專門給王爺醒酒用的。 穆能裝作很懂茶的模樣,吩咐婢女給蘇長瀾上一盞,又拉著她繼續說道蘇玄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舊事。 蘇長瀾忍無可忍,“就算蘇玄有錯,依舊是朝廷命官,林然以民打官,就是大逆不道?!?/br> “狗屁不通,林然是我穆王府的郡馬,如何是民,少來你那套士農工商的說法。蘇玄那些丑事,誰不知曉。他如今是傷了,不然本王拿刀跺了他的豬蹄子,他玩誰老子管不著,動穆家的人,看看他腦門上幾個腦袋?!?/br> 穆能也不退讓,撩了茶盞就站起來,怒目對著蘇長瀾,又是一吼:“蘇玄在戰場上玩.弄戰俘的時候,老子就告訴過先帝,打了他五十軍棍,這事哪個不知,問問陛下,她可還記得?!?/br> “他行為不正,林然也無資格動手?!碧K長瀾強詞奪理。 “本王不與你說,陛下下旨,就去紫宸殿說?!蹦履鼙镏捔舻矫骰拭媲罢f,喚人去讓林然快些。 林然出來時,花廳里已是劍拔弩張,她頓了頓,穆能眼疾手快地拉著她就走:“入宮?!?/br> 蘇長瀾慢了一步,拿人的鎖鏈也擺在一旁,氣得恨不得剁碎了穆能。 每次都是他來攪局,這些異姓王仗著往日功勛,無法無天,逍遙快活,躲在背地里享福。 她快速跟過去,三人一道進了紫宸殿。 長樂在殿內吃冰酪,見林然入殿就招手示意她過來,“試試秦大人做的冰酪,口味淡了些,不過也尚可?!?/br> 一旁的秦宛聞言一頓,研墨的手臂不覺一顫,恰好陛下沒有發現,長樂近來太無所顧忌了。 林然先行禮,而后巴巴地走過去,一屁股坐在長樂身旁,看著眼前幾盞口味不同的冰酪后,好似明白過來:“殿下這是給秦大人做試驗?” “也可以這么說,但秦大人的廚藝難得,有的吃就吃,比起你家阿涼的如何?”長樂就當沒有看見蘇長瀾的示意,將一盞玫瑰冰酪推給林然。 林然看著精致的冰酪,卻是不敢動手,嘀咕道:“您試過了嗎?” “沒有,這不是等你來試嗎?反正你快死了,吃死了恰好?!遍L樂嘲諷道,余光掃著蘇長瀾,又道:“你今日可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