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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喚住她:“林然今日掉進護城河里去了,也不知上來了沒有,阿姐就不擔心嗎?無論她是不是洛jiejie的崽子,就憑她那副五官容貌,你不去看看?” 信陽勒住韁繩,道:“她掉進河里,與我有什么關系,再者與洛卿相似的人多了,也并不是她,我為何要去看?!?/br> “好像也對,你不去,我自己去看看?!遍L樂再度敲門,等了片刻,照舊無人開門。 信陽見此,輕笑一聲,策馬離開。 她一路往南,恰好路過浮云樓,夜幕降臨,樓前的紅燈早就高掛了,燈火猩紅,映入眼簾,帶著欲念的氣息。 短暫的沉靜后,她翻身下馬,步入浮云樓。 浮云樓內的客人地位高低不一,上到皇孫貴族,下到有錢的商戶,都帶著玩耍的想法走進來,信陽不同,一步入后,趙九娘就殷勤地走了過來。 “信陽殿下,您怎地過來了?可是來找長樂殿下,她今日可不在?!?/br> “我來見一見新花魁,可行?”信陽掃了一眼大堂內各色的人,瞧見了與人玩鬧的蘇昭。她輕輕一笑,道:“蘇昭?!?/br> 在與朋友斗酒的蘇昭聽到沉穩的一聲呵斥,她驀地一驚,朋友忙拉著她下來行禮:“信陽殿下?!?/br> 信陽對蘇昭而言,就是一個噩夢,她沒有抬頭就渾身顫抖,嚇得不敢去看,瑟瑟發抖。 方才還談笑生風的人,頃刻間換了一人般,信陽舉步走過去,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若有蘇長瀾一半的魄力,就不會在這里快活,這里是溫柔鄉,也是葬送你意志之地?!?/br> 浮云樓在京近二十年,根底深厚,許多人都望而興嘆,且這里姑娘的價格比起一般的青樓高出數倍,卻依舊有人會進來送銀子。 蘇昭就是這樣的,她抵擋不住誘惑,官職被奪后就日日沉迷在此,被信陽這么一說,不覺握緊了拳頭。 信陽當著這么多人落她的顏面,她只得忍耐道:“殿下教訓得是?!?/br> 信陽冷笑一聲,隨著趙九娘往后院走去,其他人都覺得驚訝:“信陽公主也來浮云樓?!?/br> “信陽公主也是人,也有□□,孤家寡人這么多年,也該找妻子了?!?/br> “那也未必,聽說蘇將軍一直在等著她,蘇將軍不好嗎?” “蘇將軍那種母老虎,也不看看是什么樣子,哪里有這里的姑娘溫柔可人?!?/br> 眾人也不去看懷中的美人,反去好奇信陽公主的喜好,趙九娘將她引入春字樓,那是新花魁的去處,眾人又是一嘆,果然花魁還是最吸引人的。 進入春字樓后,趙九娘神色瞬息變幻,低聲道:“三爺傷得太重,怕是無法挪動,浮云樓這里安全,不會有人驚訝?!?/br> 蘇昭天天來此,哪里會想到母親找的人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春字樓內,天外天,再往里面走,別有洞天,那里有一溫泉室,尋常都是花魁與人歡好之地,如今新花魁不愛見人,就一直擱置著。 且這是浮云樓最高價之地,除去個別幾人外,無人敢來。 溫泉旁擱置著一張榻,榻上的人面如白紙,呼吸微弱,信陽走近后,看了一眼道:“他能活下來就是萬幸,在這里休養就成,其他的事我來做就成?!?/br> 趙九娘是洛家舊人,當初跟著林肆來洛陽城建下浮云樓,在這里人人都知趙九娘的名諱,卻不知她是洛家的人。 信陽對她身份起疑,看著她的目光也起疑:“你為何替林家做事?” “少主在林家,自然為林家做事?!壁w九娘態度恭敬。 “是嗎?少主指的是林然?”信陽裝作隨意道。 趙九娘淡笑:“殿下想多了,林然是林家的少主,不是洛家的?!?/br> “又是一個信口開河的東西?!毙抨柵庖痪?,不想再與這些人計較,踏出溫泉室,趙九娘不動聲色地跟著她一道出去。 兩人之間再無一句話,信陽側門離開,悄無聲息,也無人知曉她是何時離開的。 只是次日的時候,朝堂上下就傳遍了信陽殿下夜宿浮云樓之事。 **** 林然高熱燒了一整夜,嚇得林宅一夜不寧。 穆涼本就是愛擔憂的性子,林然從小到大都很活潑,身子也養得好,大病小病也沒有,只這次嚇到她了。 春日里的河水寒冷,與冬日也無甚區別,待了半日,武將也會不舒服。 燒了一夜后,也不見好轉,人倒是醒了,眼睛紅了幾分,躺著也無甚精神,道:“昨夜說去見信陽殿下的,也給忘了,不知林肆在哪里?!?/br> 她睜著眼睛嘀咕,就像是無神的精致的娃娃,一張小臉本就白皙,又添了幾分虛弱,帶著無力的蒼白,唉聲嘆氣間又不像十六歲的人,讓人看著心疼又無奈。 “那就等你病好了再去,護城河那里的設防還沒有解除,想必還是安全的?!蹦聸龇鲋饋?,將去熱的湯藥喂她喝下。 林然苦著小臉,知曉蘇長瀾不會善罷甘休,恨不得將護城河的水抽干才行。 她鬧得越歡,越會讓人記恨,這樣也好。 躺下來后,依舊覺得渾身難受,她凝望著阿涼:“你昨夜沒有睡,不如先睡會?!?/br> “嗯,我知曉,你先睡會,等你睡了我在睡?!蹦聸鐾t的眼睛也是心疼,摸摸她的額頭,還是在發燒,她想著要不去請太醫來看看,高熱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