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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穆涼而喜而憂,在穆涼面前喜形于色,將自己的所有都交給她,毫無保留。 穆涼感嘆,她與林然之間跨過了雷霆之區,越線了。 父親的反對,也讓她無可奈何。她明白父親的想法,養大林然是對洛家的愧疚,護她、疼她卻沒有將親事當作束縛。 可父親忽略了人的感情一事,情深如何放棄,她待林然或許沒有那般心思,可林然呢? 林肆對她教導,從小就讓她明白,她與她之間是要成親的。想法根深蒂固,腦海里想了十多年的事,一時間也是難以更改的。 且酒醉之事,當真如長樂所說,生米煮成熟飯,已難以改了。 她望著林然認真的神色,這是她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孩子,同寢一榻,同食一桌,十年如一日,當她是無心人嗎? 她無奈而不想,信陽也該知道林然的身世了,若信陽繼續錯認林湘,林然就會暫時安全。實在無法想象明皇知曉林然身份后,會做出什么事。 若真是林湘,明皇也可以忍耐,然如林然這樣第一商的威脅,誰人可以容忍。 她只要一想,就覺得害怕。 **** 二月二晚間,燈火璀璨,明燈如長龍。 林然做了兩張面具,給穆涼戴上,她又換了一身男子裝扮,寬袖長袍,戴上面具,就無人認得出她了。 城北都是百姓出來玩,穆涼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無端透出一股清和的氣質,林然牽著她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百姓沒有官宦家族規矩多,很多未出門的姑娘也相伴出來玩,跟著舞龍舞獅后面走去,林然看著她們無拘束的樣子,不禁心生羨慕。 長街上也有許多貨郎,挑著各色貨物,還有許多人搭棚賣著熱茶,糖葫蘆與胭脂水粉總是聲音最好的。 林然選了根做工粗糙的木簪,置于燈火下細看,看清上面的紋路,道:“這個我也會?!?/br> 穆涼自然要笑話她:“前幾日你也說你會種桃樹,巴巴地去種,可如今一顆都沒有存活,你看著簪子粗糙,可也頗費工夫,你也不要小看?!?/br> “才不是,桃樹是見了討人厭的信陽殿下就不長了,這次我藏著刻,必不讓她看到?!绷秩挥行?,輕輕地將木簪插入阿涼的發髻中,雖不大好看,可也與這里的百姓相似,簡單質樸,不像是一朝郡主。 燈火下,人流如潮水,坊間里涌入不少舞獅的隊伍,林然緊握著穆涼的手,不敢有一絲放松,心中也有些奇怪:“阿涼,好像多了很多人?!?/br> “這里與城南不同,坊間百姓喜歡熱鬧,不會拘束于規矩,不過今日好似是有些不對勁?!蹦聸隹粗鋈挥咳氲年犖?,心生不解。 林家在這里的商鋪不少,因此她懂二月二龍抬頭這日必然很熱鬧,只是往年的舞龍舞獅與今年不同,她左右看一眼后,停住腳步,道:“還是小心些,擇一茶肆坐坐?” “也好?!绷秩粻恐氖?,找了一間干凈茶肆,選了一間二樓的雅間,開窗就能看到坊間的景象。 進了茶肆,林然就不擔心同阿涼走丟了,松開她的手,打開窗戶,就見到下面人山人海,問起跑堂的:“這里是不是每年都這么多人?” “也不是,今年人格外多,不過對我們也好,人多生意好?!?/br> 林然與穆涼對視一眼,默不作聲,林然揮退跑堂的,低聲道:“我總覺得今夜會有事發生,事出反常必為妖?!?/br> “或許吧?!蹦聸雎唤浶牡?。 她話音方落,就聽到一陣尖叫聲,歡喜的人群里就有人爭著向四周跑開,場面一度混亂。 林然看著人群里的士兵,瞧了瞧窗戶,笑說:“我猜定有蘇長瀾,阿涼,我們打賭,可好?” “賭什么?”穆涼順著她的話道,她不拒絕林然地小心思,本就是年少人,有自己的喜歡與情趣,她只要順從就好。 林然趴著窗戶,看著人群中走不動的士兵,靈機一動,道:“若有蘇長瀾,我就不睡地鋪了,與你一道睡榻?!?/br> 穆涼就知她沒安好心,道:“你若輸了,就跪你的算盤去,也不罰你多,就一個時辰,如何?” 林然撇了撇嘴,低聲抗議:“阿涼,你變壞了?!?/br> “小乖也變壞了?!蹦聸鋈崛岬貞艘宦?,見她生氣也不去哄,反催促道:“你還賭不賭了?” “賭,自然要賭,蘇長瀾不來,我就給你捉來?!绷秩环懦龊姥?,下面的百姓已作驚弓鳥作四下散開了,她看著那些舉刀揮退百姓的士兵,好似是大理寺的人。 能出動大理寺的人,要么是去捉拿犯人,要么就是有人逃出來了,觀其情景,像是后者,當是犯人跑了。 難不成是信陽公主救出林肆了? 她驀地一驚,想要下去看看,方抬腳就被阿涼拉住,她抬首去看,阿涼眼中閃著莫名的情緒。 穆涼道:“不管下面是誰,都不要去涉險?!?/br> 你若真是林放之女,自然不會阻攔,奈何你本是洛家的人,下去無異于送羊入虎口,白費了多少人的心思。 “林肆對我有恩,我不能坐視不管?!绷秩淮瓜履X袋,她就想去幫忙,就去看看,心里也好有安慰。 穆涼知她重情,尤其是她待林肆如師如父,個中情況她不能說,唯有盡力去阻攔。 坊間人聲吵雜,尖叫聲不絕于耳,還有間隔的兵器聲,沖擊著林然的心,她的手都在微微發顫。她在猶豫,在掙扎,鼓起勇氣看向阿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