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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涼不知她的小算盤,只覺這般做來太委屈她了,可見她渾然不在意的模樣,也不勸了,只揶揄道:“你若和我有矛盾了,你又該搬哪里去?” “為什么會有矛盾,我肯定讓著你的?!绷秩挥X得奇怪,最多是阿涼不理她,她怎么會不理阿涼。 阿涼這個想法好奇怪。 她這么一說,穆涼就知道和她說不通道理的,哪怕是玩笑話,也說不下去。 小東西不僅是無賴,還是個呆子,就是不知道以后遇到其他姑娘,是不是也這樣呆。 回府后,又遇到穆能出府喝酒,三人碰了面,他接過馬鞭,道:“近日不安全,你二人莫要隨意出府,有事喚管事入府?!?/br> “既然不安全,阿爹為何還要出府喝酒,不如將人請回來,讓庖廚做一暖鍋,舒服又自在,還不用花您的俸祿?!绷秩唤ㄗh道。 穆能與其他朝臣不同,旁人是俸祿養一府的人,他就養自己一人。以前俸祿還養著舊日屬下,現在林然也包攬了這些事,他的俸祿喝酒綽綽有余。 林然這么一說,穆能覺得也對,點頭的時候又覺得不對,道:“不行,這樣容易被御史盯上,結黨營私?!?/br> “那去酒肆就不會盯上了?”穆涼道。 “不會,我們找個路邊露天酒肆,御史想看就看,也不用偷聽的,差點被你帶陰溝里去了?!蹦履芘牧艘幌铝秩?,打馬就走,甚是迅疾。 莫名挨打的林然揉著自己的額頭,望著阿爹的背影,奇怪道:“最近又有什么風波?” 近日蘇長瀾以洛家逆黨為名,抓了不少人,使得朝堂上人人自危,穆能就愛同人喝酒,被逼之下,選了路邊酒肆。 蘇長瀾在信陽手中連損數人,無法之下,想起洛家之事,揪著此事不放,兩人爭得不相上下,殃及池魚。 蘇長瀾欲對林家出手,奈何穆能在前擋著,又見今歲冬日物價上漲,林家足可影響整個大周,因此訕訕罷手。 穆能看著不管事,骨子里殺氣被酒給磨滅,可真要惹了,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人人自危到年底,陛下封筆,百官免朝七日,朝臣也各自安歇。 除夕夜陛下賜宴,信陽缺席,翻墻入了舊宅,待到翌日才歸,天寒地凍一夜,回府后就病下了。 她去舊宅也只有穆涼與林然知曉,兩人讓守門的人閉上嘴巴,不讓此事外泄,免得陛下知曉又生風波。 林然封口時,蘇長瀾登門去探望信陽公主,讓她又是一驚,這二人到底是什么關系,敵人還是愛人? 朝堂上針尖對麥芒,斗得不可開交,閉朝后,又是這般,真讓人看不懂內情。 信陽病了,百官去看望,穆涼也備了人參,受穆能囑咐,帶著林然去看望。 誰知,入府的時候,見到瘟神蘇長瀾,在與林湘說話,也不見她平日里的殺氣,林然頓時八卦起來:“阿涼,我怎覺得那三人像是一家三口,還挺和睦的?!?/br> 她故意忽略最殘忍的事,蘇長瀾害死洛卿,作為洛卿拼死護下的孩子,林湘竟好言好語對她,也真是諷刺。 穆涼也是心照不宣,示意林然閉上嘴巴,林然眨眨眼,不說了,走近時,兩人回身,林湘見到穆涼屈身一禮:“十九姨娘?!?/br> 穆涼未曾說話,林然搶了先:“還有我呢?我也是你小姨娘?!?/br> “個子還沒人高,就逼著人家喊姨娘,林家主三日不見,臉皮又厚了?!辈惠p不重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信陽一身單薄的中衣走出來。 “你自己都不穿衣裳,還說我個子矮?!绷秩环粗S她一句。她說完,蘇長瀾立即要拉信陽進去,只她剛伸手,就見到信陽閃身避開,幽幽道:“臟?!?/br> 林然眼皮子一跳,信陽殿下果然剛強,她看著蘇長瀾訕訕收回手,吩咐林湘:“郡主不扶殿下回去休息?” 處于云霧里的林湘忙走過去扶著信陽回屋,蘇長瀾順勢跟著過去,林然不覺道:“里面一家三口,我們還要進去嗎?總覺得破壞人家感情,不大厚道?!?/br> 改日,等見到長樂公主,她定要問問,外人道兩人水火不容,可眼前有些溫馨的場面又是怎么回事? 她滿心都是想看信陽笑話,被莫名揍了兩次后,心中多少不甘心,穆涼也略有感應,拿手掐了掐她興奮的小臉:“與長樂時間待久了,只怕你也要學壞了,再過些時日是不是就要去浮云樓玩了?” “我、我、哪里有?”林然不甘心地回一句,她與長樂可有覬覦未見了。 穆涼不理她,里面的林湘出來請二人入內,她看著林然衣著清貴之色,眸色垂下。林家之勢,更勝從前,穆郡主的手段與經商能力不比林放差。 之前,人人看不起林家,都是銅臭味,如今去歲冬日的漲價風波,已無人敢再與林家過不去了。 林然心中憋屈,也不去看林湘的臉色,自覺跟著阿涼入屋。 屋內擺設難以用簡樸二字來形容,桌上擺置的配劍足有三把,里面的擺設以深色為主,似軍旅出身的人,只是對一國公主而言,都是不公平。 或許,這是信陽的救贖。 屋內氣氛奇怪,林然只將自己帶來的禮置于桌上,信陽靠在榻上軟枕上,半晌才抬首,“林家主有心了?!?/br> 語調有些奇怪,林然覺得心里發憷,習慣性躲在穆涼身后,穆涼知她意,替她回道:“殿下不說她矮,反讓她覺得不尋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