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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信神佛之人,未必不清楚這些東西只是虛幻的存在,但是神佛于他們來說,是一個信念的支撐點,是有所依托,是有所期望。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有點期望的。哪怕這個信念虛無縹緲,亦或是只有一粒沙子那么大,只要這個信念不會害到別人,那任何人都無權逼迫他們放棄自己的信念。 就是…… 她家關惠女士的信念使用方法跟別人的有點不一樣—— 關惠:“東霞娘娘在上,請一定要保佑我今晚打麻將贏錢!” 關念薇:“……” 關念薇一臉冷靜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忍不住開口問道:“關惠女士,請問您老考慮過業務不對口這個問題嗎?” 別人求家宅平安好歹是出于武力值考慮,你向一個武神求打麻將贏錢是為了什么??? 你們求神列表里不是還有個專業特別對口的財神嗎?? 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關惠神采奕奕地看向她,有理有據地說道:“哎呀,時代變了,你看現在好多大公司都在擴展新的業務,萬一神仙也是呢?我這不是多多支持她的新業務嘛!” 關念薇沉默了三秒后,捧場般地拍著杯子為她鼓掌,表情淡定地夸獎道:“不愧是您?!?/br> 有理有據關女士,賢惠體貼關女士——不愧是我媽。 關惠披上一件格子披肩,招呼著她:“那mama去打麻將了,你一會幫mama把垃圾拿下去扔了。哦對了,你再去超市買點醬油和糖回來,今天做菜的時候都用完了。媽給你拿錢?!?/br> 關念薇淡定地拒絕了:“不用了媽,我有錢?!?/br> 關惠這才放心出門,帶著東霞娘娘的庇護上了麻將桌。 ... 關念薇家住在老居民區,鄰里之間關系和睦,各家各戶都認識彼此,偶爾還會約在一起打打麻將,下樓跳跳廣場舞,小區里的生活每天都充滿著一團溫暖的和氣。 現在是晚上八點,小區里的小廣場上已經開始放起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大爺大媽們穿戴保暖,有序地排成隊列,舞動四肢。哪怕是在寒冬,他們也要參與每一場廣場舞。 關念薇裹著圍巾,下樓將垃圾丟掉,然后從小廣場一旁路過,去了小區外的超市一趟,將東西買好回來以后便往家里走。 她還沒走出幾步,一個帶著黑色墨鏡,鬢發微白的男人迎面走來,注意到她之后突然停了下來,還莫名其妙地開口喊了她一聲:“小姑娘?!?/br> 關念薇頓了頓,面不改色地往后退,然后左右看了看,提醒那個男人:“這位先生,這一帶都有監控攝像頭?!?/br> 男人忽然笑了笑,沒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連連擺手:“不不不,小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壞人?!?/br> 男人笑著說:“萍水相逢即是緣分,我只是覺得你我有緣,便想告訴你,你仙緣深厚,日后定能仙澤披身,前途不可限量?!?/br> 好熟悉的神棍發言。 像這一類在大街上把人攔住,開口就是你福相照人,你印堂發黑等毫不科學的發言的神棍,其目的往往都是為了把人唬住,然后騙錢—— 關念薇斬釘截鐵地說:“我沒錢?!庇值?,“做人得講良心不能騙一個學生的錢?!?/br> 男人:“???” 這當中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男人愣了一下,完全沒料到她會說出這些話,等反應過來之后,他忽然笑了起來,神秘莫測地留下一句:“小姑娘,我不是神棍?!焙缶屠@過她徑直走遠了。 關念薇站在原地,呵出一團白氣,邁開腿繼續往家走。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她自然也沒有把男人那番話放在心上。 她從上初中開始就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一直到現在都不曾變過。 神? 不可能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此玄奇的存在。不論是神還是佛,都只是人們為了寄存依托而想象出來的虛幻之物罷了。 唯有科學才是真實的。 ... 三天后,也就是三月二日,關念薇收到了云庭的面試通知,請她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前到達云庭集團準備面試。 從她遞交簡歷到正式面試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寫著“緊湊”二字,似乎云庭特別缺這個總裁秘書,所以才把招聘條件放寬,又加緊安排了面試時間,恨不得她能立馬上崗才好。 關念薇這么多年來還沒見過哪家企業,尤其是這么大的企業在招人上急成這樣的。她對此感到一頭霧水,但再三確認過對方是貨真價實的云庭后,她還是好好做了準備,等著第二天的面試到來。 三月三日,早上十點,暖陽從層疊的云海中緩慢地露出它的輪廓,璀璨耀眼的光線落在云庭集團建筑外的鍍膜玻璃上。屋內,身穿職業裝的關念薇正坐在寬大的會議桌的另一頭,獨自面對云庭的面試官們。 一共有三位面試官,有一位女面試官將椅子轉了過去,背對著關念薇,好像在看什么東西,但是從她纖瘦的背影,烏黑水亮的長發,時隱時現猶如白玉般的肌膚來看,她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另外兩位面試官,一男一女,男面容粗曠又隱隱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人長得五大三粗的,身上的西裝都被撐得像是隨時都能爆開來。女試官長得很漂亮,是一眼過去就能讓人驚嘆的長相,她正慢悠悠地捧著個保溫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