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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梁妄,一經取茶餅的折騰,起先給梁妄泡好的茶也已經過了最佳飲用的時候,茶味泡濃,就顯得苦澀。 梁妄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燙,成了溫熱的了。 他朝秦鹿看了一眼,抿嘴撇過頭不做聲,以為是秦鹿故意耽擱,因為她還在生氣,鬧別扭時,難免不會給人好臉色看。 梁妄的背又開始疼了,不是這次落下的毛病,而是上一回,一百年前給秦鹿第一次擁有這具身體時,沒養好習慣才有的。 他將軟被放在身后,身體斜斜地靠著,房屋這處的靜謐,就像是兩人向來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兒,秦鹿才道:“主人你這身體,最好還是不要出門?!?/br> 梁妄頓了頓,不禁苦笑,好嘛……不叫王爺,又改稱為主人了。 “好?!狈凑膊幌氤鋈?。 其實梁妄也從未來過北漠,沒見過真正的大漠長什么模樣,萬里金沙如海的場景,他就在書上看過,在詩里讀過,但若叫人渾身不適的萬里金沙,梁妄不愿去看。 梁妄道:“等會兒本王就去畫一張天香花的圖,你先別急著出城,說不定城中有誰家種了這花?!?/br> 因為天香花本身長得漂亮,綻放時大如臉盆,在北漠雖然難得,但也有人種養當做擺設,越是稀有,便越顯得其家境不凡。 秦鹿應聲后,便起身打算朝外走,梁妄見她要出去,喊了一聲:“小鹿?!?/br> 秦鹿朝他看去,等著梁妄下一句指示,梁妄見她手還放在門上,于是眉心微皺,門栓咔噠一聲關上了之后,秦鹿收回了手,愣愣地立著。 梁妄說:“過來,與本王一同睡?!?/br> 剎那,梁妄就看見秦鹿的臉色緋紅,手足無措地往后退了半步,帶著些許膽怯地看向他,不過眼神中沒有懼怕,反而有些羞澀。 梁妄無奈地笑道:“不做什么,就是睡會兒?!?/br> 秦鹿幾乎抑不住上揚的嘴角又再度耷拉了下來,她板著一張臉,幾乎咬牙切齒地問:“王爺你到底要戲耍我幾次才肯罷休???!” 梁妄勾了勾手,未將她這聲牢sao聽進去,反而道:“過來!陪本王睡會兒?!?/br> 秦鹿不情不愿,但還是聽話地走過去,她大咧咧地站在床邊,垂著眼眸瞥他,卻見梁妄往床的里側挪了點兒,空出一個人身的位置拍了拍,等秦鹿坐下,鞋子沒脫,筆挺地躺著如同一具放久了的尸體一般毫無動靜,梁妄才笑出了聲。 他將人摟在了懷中,未管秦鹿究竟是什么心情,只是手掌好好地在她背后安撫般地順著,下巴抵著秦鹿的頭頂,閉上眼有些疲憊道:“我并非是戲耍你,也并非不想碰你,更不是對你沒有興趣,你若能細心一點兒,當知本王對你的興趣有多大?!?/br> 梁妄將人抱緊了點兒,秦鹿本還想掙扎一番的,結果立刻不敢動了,她睜大了雙眼,總算是明白梁妄這句話的意思,他倒是的確對秦鹿有‘興趣’,這都有反應了。 “你無需懷疑本王的用心,也不準懷疑本王的真心,既然我說了喜歡你,便是喜歡你?!绷和f罷,秦鹿問了他一句:“王爺,是不是當了道仙的,都得與和尚一樣,不近女色?” “我原以為是?!绷和f:“入道者,忌貪嗔癡,遠愛惡欲,書上是這么寫的?!?/br> 秦鹿心想,那不就得與和尚一樣嗎? 梁妄又說:“可我自入道以來,貪安逸,嗔時多,癡書墨,惡繁瑣,從一開始就沒守住底線,如今連愛與欲這兩樣都守不住了,你說我這樣兒的,配當個道士嗎?” 秦鹿的手悄悄摟上了梁妄的腰,掌心貼著他的腰側,能感受到隔著幾層衣服之下,梁妄腰上軟彈的勁rou,隨著他的呼吸細不可查地跳動著。 梁妄道:“愛之不能控,欲之不能守?!?/br> “所以……你是在壓抑自己身為道仙的最后一絲底線?如若我非要與你做那種事,你就當不成道仙了?”秦鹿抬起頭看向他。 梁妄垂眸瞥了她一眼,輕聲笑道:“只是當不成道士,而非當不成道仙,不死血就在我的身體里,哪兒有與你歡好之后就得死的道理?!?/br> “那王爺又為何要控制愛意,守住欲望?”秦鹿不解。 梁妄的瞳色很深,于夜里就像是一塊黝黑的寶石,深邃如北漠中的風沙,隨時都能將人席卷進去一般。他看著秦鹿,其中倒映不出秦鹿的影子,卻能在秦鹿的雙眼中,清晰地看見他此時臉上的欲望。 梁妄道:“本王從來沒想過要控制愛意,守住欲望,本王只是覺得……未到時候?!?/br> “何時才是時候?”秦鹿問完,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得不承認,梁妄于她的吸引力,遠遠超出其余一切,愛慕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就將她抱在懷中,說話時如熱氣纏繞,看她時像是要將她扒個精光,這等勾魂攝魄的引誘,秦鹿的心跳都快停了。 “何時?”她又問了一遍。 梁妄嗤地一聲笑出了聲,沒有回答,而是將秦鹿的臉按在了自己的心口,牢牢地把人抱住,然后道:“等到了時候,你就知道是何時了?!?/br> 秦鹿不喜歡這樣賣關子,還想開口問他,梁妄又咳嗽了起來,屋外風聲越來越大,吵得梁妄頭疼。 他摟著秦鹿后背的手逐漸收緊,似是不耐,若是能有辦法滅了這風沙,梁妄恐怕就要沖出去了。 他手里攥著秦鹿背后的一截衣裳,低低地嘆了口氣道:“小鹿,你替我揉揉頭吧?!?/br> 下巴蹭過秦鹿的額頭,梁妄把秦鹿往上抱了點兒,等兩人幾乎齊高了,他又用額頭蹭著秦鹿的鬢角,說道:“揉一揉吧,小鹿?!?/br> 秦鹿的手貼上梁妄的眉尾處,輕揉時突然想起了幾十年前被梁妄抱在膝前的貓,那貓渾身黝黑,團在一處時像塊煤炭。那貓每回對著梁妄撒嬌時,便如他方才這般,一直用頭頂蹭著梁妄的手指,聲音低低地喵喵叫個不停,非要梁妄摸得它舒服為止。 秦鹿想到這兒,不禁覺得好笑,嘀咕了一句:“你瞧瞧,沒我你可怎么活啊?!?/br>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十指不沾陽春水,還養了一身嬌慣的矯情病,比那深閨中的大小姐都難伺候些,性子古怪又霸道,這世上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能容忍他了。 結果梁妄長舒一口氣,眉心松開,道:“那本王當真是活不久的?!?/br> 便是放不下,便是離不開。 秦鹿于梁妄的懷中睡了一夜,半夜醒了好幾次,秦鹿習慣了一個人睡,她以為梁妄也是,覺得兩人若睡著了,恐怕自然而然地各占床上一側,誰也不挨著誰的。 誰知道梁妄喜歡摟著人睡的,秦鹿稍稍離開了點兒,便被他伸手勾了過去,重新按在他心口上,還得一只胳膊壓著。 一夜鬧得秦鹿幾乎睡不好,等梁妄早間醒了,她才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