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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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搖頭,“誰都知道糧□□貴,到手的東西,哪個愿意再拿出來?” “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年關,隊上會按工分來分物資分錢。那邊的勞動力不少,每年能分到手的錢也有幾十塊。大伯的意思是,這筆錢今年不給了,平分給隊里。算是補的糧食錢?!?/br> 這樣一來,有些人家倒是能答應。畢竟早稻收成距離晚稻時間短,很多人家的早稻還沒吃完,也有不少人家的大米七成換了紅薯土豆玉米,這些東西量多,都有得剩,可以將這部分拿出來,半點不虧。 不過…… 沈煦看著田松玉,“那邊能同意?” 就向桂蓮那性子,怎么可能! “當然不同意,還罵了一場。大伯累死累死,賠了多少臉面才讓大家點頭。她這一罵弄得大伯里外不是人。不過大伯沒給他們選擇,直接做了主。反正錢都在隊里,不發到他們手上就是。不但如此,大伯還發了話,她要是再鬧,糧食沒有,錢也不會給,同樣算是她給大家的賠償?!?/br> 這下,向桂蓮自是沒轍了。 田松玉又嘆:“即便如此,也沒要到多少糧食。以那邊的人口,我算了算,估摸著也就能吃三四個月,還是在省著吃的情況下?!?/br> “三四個月夠了。那會兒已經開春,山里能吃的野菜多,餓不死。再說,還有周愛軍呢!真要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讓他們找周愛軍去?!?/br> 話是這樣說,但沈煦明白,到那時,向桂蓮只怕還會來找他。 他得想辦法把這個隱患早點除了才行。 沈煦眼珠動了動,“方佳佳怎么樣?” “她嚇著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跑回娘家,到現在都沒回來?!?/br> 沈煦一頓,忽然覺得,在還沒有將向桂蓮大落塵埃之前,他可以先給周家找點事,讓他們沒工夫來鬧騰自己。 ******** 周家。 張麗芬:“怎么樣,問出來了嗎?” “沒有!”周愛黨皺眉,“媽半點都不肯透露,也不知道她把錢藏在哪里?!?/br> 其實錯過了上次的機會,如今就算知道錢藏在哪里,也到不了自己衣兜,但周愛黨就是覺得沒看到錢不安心。 張麗芬也是如此。 “叫我說,媽怕不是早給周愛軍了吧?你別忘記上回你問她的時候,她那副模樣,明顯心虛不愿意說。還有,那天村里人來抄家,媽不是提到愛軍了嗎?尤其愛紅不也說,她之所以知道媽賣了方子,是因為偷聽到媽跟愛軍的對話?” 周愛黨眉頭一跳,“你的意思是,賣方子的主意是愛軍出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之前周明友就提過,食品廠買方子是簽了協議,答應對賣方信息保密的。你覺得就咱媽能有這個心眼?就是有,她懂合同,懂協議?知道要把這條寫進去?我怎么看怎么覺得是周愛軍的手筆。如果真要是他,那不用想,剩下不見的錢,八成給他了。 要不是有這種好處,他費那么大勁慫恿媽賣方子干嘛?如果他沒拿,五百塊全在媽手里,也就等于在咱們大家手里,我們都有份。他和媽直接坦白告訴我們不就得了?何必處處隱瞞?周愛黨,你就沒覺得這事不對勁?!?/br> 當然覺得不對勁! 周愛黨咬牙:“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媽開口才行。如果這錢還在,我們得親眼見到。如果這錢真給了愛軍……” 周愛黨一掌拍在床板上,臉色陰沉。 這可是幾百塊,不是幾十塊。 他媽真這么偏心?不管他,也不管光宗和耀祖了嗎? 夫妻倆正商量著,外頭傳來沈煦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堂屋里,向桂蓮很不高興,“你來干嘛?來看我死沒死嗎?” “這不是聽說媽受傷了嗎?我帶了點藥過來?!鄙蜢憧臻g配備了不少外傷用的東西,隨便拿了瓶絡合碘放在桌上,“媽,你沒事吧?” “還死不了!你要真關心我這個老娘,也別拿這種東西。把你們家的糧食拿過來!” 沈煦沒應。 向桂蓮惡狠狠瞪著他,“怎么?說到糧食你就不肯了?現在家里糧食都被搶走了,你做人兒子的,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娘餓死嗎?” 說著,她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竟帶了幾分真心實意,“你看看,我一把年紀了,這些天,天天碗里就沒見幾粒米,全是水。還有你兄弟,愛國和愛黨都是大男人,吃不飽怎么干活? “更別說光宗和耀祖,這才幾天,已經瘦了一圈。他們才多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你就光顧著自己吃飽喝足,不管我們的死活嗎!” “媽,你這話就說得太重了。怎么,愛軍沒給你們送東西回來?” 向桂蓮哭訴的話說到一半,卡在喉頭。她張著嘴,好一會兒才又說:“愛軍一個人,哪里弄得來這么多糧食!你這是鐵了心不管老娘和兄弟了?” 沈煦輕笑:“媽,我們分家的時候可說好了。誰拿了工作,往后我該盡的那份責任,都由他來付。當時,愛軍可都答應了?!?/br> 向桂蓮嘴巴一張一翕,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再次哭嚎賣慘。 然而她還沒哭出來,便聽沈煦又說:“媽,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為著三娃,家里的糧食我都要用最好的。粗糧全換成細糧,細糧還拿出一部分去跟運輸隊的同事換了麥乳精和富強粉。我哪里來的余糧給你們? 何況,你也說,愛軍弄不來這么多糧食。連他都不能,我更沒這么大的本事了?好歹他老丈人還是糧站副站長呢!那可是糧站,里頭不多的是糧食?更何況,愛軍和方家的這門婚事,你可是給了三百塊錢的彩禮。即便看在這筆彩禮的份上,這位副站長也不能眼看著親家餓死吧?” 向桂蓮心頭一顫,還沒等她開口,周愛黨和張麗芬已經跳了出來:“你說什么?什么三百塊!” 沈煦睜大眼睛:“你們不知道?” 周愛黨臉色鐵青:“你說愛軍的婚事,媽給了方家三百塊彩禮?” “對??!” “胡說八道!”向桂蓮暴跳如雷,“周愛民,你別亂說話,自己跟兄弟處的不好那是你自己的問題。怎么著,現在想來挑撥別的兄弟的關系!沒門!壓根沒這回事,別拿這種謊話來鬧事!” “怎么會沒這回事呢!糧站家屬樓的人幾乎都知道。為著這個,方佳佳的兩個嫂子還鬧了一回,街坊鄰居都聽見了呢!” 看到周愛黨和張麗芬的臉色幾度變化,沈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呢!那個……大概……媽說沒這回事就沒這回事吧?;蛟S是我聽錯了?!?/br> 聽錯?都說到這份上了,怎么可能是聽錯! 周愛黨和張麗芬雖然不是特別聰明,卻也不傻。 向桂蓮此刻已是恨不得殺了沈煦的心都有了。她算是看清楚了,今天沈煦上門,哪里是來看望她的,分明是來看熱鬧攪家的!他就是不想他們好過!果然,她沒看錯,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然而不論她眼神多惡毒,沈煦都好似沒看到一樣,見目的達到,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剩下的就看周愛黨和張麗芬了!哦,不,或許還有那位重生回來的女主! 只需他們內部亂成一團,自顧不暇,也就沒精力沒時間來煩他和田松玉了。 “愛黨,你別信他的話。他這是故意的。他……”向桂蓮想要安撫住周愛黨,可惜周愛黨并不是很愿意聽她廢話。 “媽!你真給了三百塊彩禮?” “愛黨,你聽我說!我沒有!你想想,三百塊,她方佳佳以為自己多精貴呢,用得著三百塊的彩禮!這錢都差不多夠我們再蓋一間青磚大瓦房了!” 他們如今這房子也就花了四百出頭。周愛黨臉色稍緩,卻并沒有完全相信。 向桂蓮又說:“我有這個錢,給愛軍娶什么樣的漂亮媳婦娶不到,非得娶她方佳佳!” “也是!媽說得對!我跟大嫂的彩禮都是二十塊。不說咱們村,把周邊幾個村子全算上,最貴的彩禮也就五十塊。她方佳佳就算是城里人,也沒這么獅子大開口的?!?/br> 張麗芬的附和著,眼珠轉了轉,接著道:“媽,你放心。既然是三子亂說,我們自然不可能為這種謊話壞了和愛軍的兄弟情誼。就是吧……你看,賣方子的錢還有兩百沒找到呢。這可不是小數目,媽,你放哪兒了,還是拿出來看看吧?!?/br> 向桂蓮看向周愛黨,周愛黨神色堅定,顯然也是這個意思。夫妻倆一左一右扶著她,這是不看到錢誓不罷休了! 向桂蓮這會兒無比后悔,那天為什么腦子不清楚,脫口就說自己放在別的地方呢?她要是說都藏在屋里多好!說不準就是抄家的里頭誰順手拿去獨吞了。畢竟床角磚頭下和瓦罐里的能獨吞,其他的自然也能。 都怪她當時被村里的人一鬧,腦子糊涂了! 見沒法糊弄過去,向桂蓮只能強硬說:“怎么著!老娘還沒死呢!你們就想著老娘的錢了!我告訴你們,想拿錢,等我哪天閉了眼睛再說!” 甩掉周愛黨與張麗芬的手,轉身進屋,砰一聲關上房門。 留下周愛黨和張麗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張麗芬恨恨跺腳,“我看三子沒說錯!什么謊話,他說得就是真話!走,愛黨,咱們得去糧站家屬院問個明白!” 周愛黨搖頭,“還用得著去嗎?三子說這事家屬院的人都知道,一問就能曉得,他至于說撒這種謊?” “三百塊!周愛黨,我進門可只有二十!就算我是鄉下人,比不得城里姑娘,可也沒有你們家這么欺負人的!周愛黨,這事沒完!” 別說張麗芬,周愛黨也不樂意三百塊巨款就這么進了方家。 不,或許還不只三百塊。 他們家最近三年形勢好,他和大哥每年都能接幾單木匠活,三子在縣城有工作,更別說隊上還有工分。工分獲得的糧食和錢基本已經足夠一家子花銷,剩下都能存起來。這么算,他媽手里的錢,在付了三子四百塊的分家款后,應該至少還有一百多的余留。 更別說這幾個月周愛軍也是有工資的。便是第一個月他沒交,還拿了二十,后頭幾個月加起來也能有差不多快一百了。再有,辣椒油賺的八十多塊。 可如今不算村里人拿走的盒子里的幾十塊零錢,她媽手里一百,就是把床腳磚頭下和瓦罐里的兩百都算上也不夠。零零總總加起來,最起碼還有四五百不見蹤影。 周愛黨深吸了一口氣,按這么算,周愛軍不只第一個月沒交工資,是一直沒交過!不但如此,還額外拿了不少錢! “分家!必須分家!”周愛黨轉過身,拼命拍打向桂蓮的房門,“媽,你出來!愛軍是你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你兒子!沒有你這么偏心的!還有光宗和耀祖,你不管他們了嗎?” “媽!今天要不然你說出那些錢的下落,我也不拿你的,還是你收著,但我得看見有錢在!要不然就分家,讓周愛軍把錢還回來!” 張麗芬不明白周愛黨想到了什么,突然暴怒要分家。但她有點激動,雙拳止不住的顫抖。 分家?分家! 分家好啊,分家妙啊,分家呱呱叫??! 分了家,她就只需把丈夫兒子照顧好就行,不用干那么多活,煮那么多人的飯,洗那么多衣服,還得伺候家里頭兩個孕婦! 張麗芬兩只眼睛都亮了起來。 西側屋中,周雙鶯將這一切盡數看在眼里,心思百轉。 她已經將兩百塊收進兜里,若是在之前,按規矩分家,即便向桂蓮樣樣公正,她們一房也是分不到這么多的。雖然可惜沒有把房梁上的錢也拿到手,但這樣的戰績也還不錯了。尤其經歷過抄家后,向桂蓮手里已經沒什么東西了。 既然再無利益可圖,此時不分家還待何時? 更不必說,向桂蓮打了一手爛牌,周家在村里的名聲臭了不說,還成為眾矢之的。若繼續糾纏在一起,于他們有害無利??墒欠至思?,就不一樣了。 她爸為人老實,不似周家其他人貪婪jian猾;她媽更是與人為善,以往上工時,自己的活做完了,見有老弱婦孺力氣小,干得慢,還會幫把手。有這么多年的積累在,村里人對他們一房的印象尚算可以。 這點從當日抄家就可見一斑。別處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唯獨他們屋里還算齊整。當然雖說是有大家覺得以他們在周家的情況,屋子里不會有什么值錢東西的原因,卻也不能否認是有瞧著往日情分,手下留情了的因素在。 有這份底子,只需分了家,村里人對他們的怨氣自然會消減。 周雙鶯本也是打著分家的主意,這幾日更是在想怎么不動聲色讓周愛黨來當這個出頭的椽子。不料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三叔這一招可謂正中她的下懷。 不過向桂蓮可不會這么輕易同意分家,必是要拿工作還吊著周愛黨的。 想到此,周雙鶯抬腳出門,走進堂屋,果然聽到向桂蓮開門沖出來,滿臉怒氣:“吵什么吵!全是一群沒良心的!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方佳佳他爸是糧站副站長,我不是想著咱們成了親家,他能給你把工作解決了嗎?” 周愛黨一愣,瞬間犯了難。他想要工作,確實得依靠方佳佳。但這可是幾百,不是幾十。若是像之前一樣,周愛軍也就拿個二十塊,他忍了。如今數目這么大,他怎么忍?可要是不忍,真鬧起來,兩邊關系僵了,工作便沒了。 周愛黨神色掙扎,就在此時,周雙鶯走進來,“咦,二叔,你要去城里工作當工人了嗎?” 她滿臉喜氣,看著周愛黨與有榮焉,“二叔真厲害!以后我就有三個叔叔是工人了!等去學校告訴同學,他們一定會羨慕死我的。二叔,你是要去糧站上班嗎?這個是不是很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