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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了這一份獨一無二又分量十足的圣旨,伊勒德才會看清楚我的誠意,然后心甘情愿和我合作嘛?!奔o清光并不在意裴涵對兩個男子結合之事表現出來的驚詫和疑惑,這種想法在這種古代背景的小世界中遍地都是,想要扭轉天下大眾的想法,自然得先拿世間最位高權重者開刀。 柳言絮卻一下就抓住了另一個重點,猛地從紀清光懷里掙出來,坐到裴涵旁邊去之后對著紀清光怒目而視:“所以你是在答應和親之前就知道了烏漠部的新汗王是斷袖的事情?”柳言絮盯著紀清光的眼神透露了些兇狠的意味,顯然表達著“如果不說實話就要死你”的訊息。紀清光自知理虧,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果不其然,迅速迎來了柳言絮的當頭痛罵。 “紀!清!光!” “你遇到這種事情不會給我們兩個說一下嗎?你知道我和裴涵在剛知道你要去和親的時候有多著急嗎?我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我們還是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這么大的事,你誰都沒提,就自作主張跑到那么遠草原上去了?虧我還好心好意幫唐謠準備身份和路子,早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就應該把唐謠鎖起來,讓你一個人在草原上孤獨終老!” 氣勢十足地罵完這些話,柳言絮頭一扭就沒再看她,顯然是氣得不輕。裴涵雖沒說什么,但從她眼神來看也知道是對柳言絮的說法表示贊同的。紀清光頭疼地揉揉腦殼,機智地換了一個話題:“不是不想告訴你們啦,只是這件事牽連太廣了,只有我和父皇兩個人知道是為了防止有小人探聽到消息,也是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不說這個了,剛好你剛剛提到了唐謠,想去看看她嗎?” 柳言絮對這樣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技巧不發表任何看法,也清楚這件事確實茲事體大,不好往外面泄露消息。沉默了一小會兒后,還是決定按著她的話題走:“聽你這口氣,是和唐謠和好了?我還記得當年送她離京的時候人家還是一臉的眼淚了?!?/br> 說起兒女情長紀清光就想到自己當年的那一番saocao作,頓時不好意思了起來,柳言絮就看不得紀清光這番矯情的情態,捻起一粒金瓜子就朝紀清光砸了過去。紀清光隨手把那粒精致小巧的金瓜子揣進袖子里,細細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始給她們講述當年她和唐謠之間的那段愛恨情仇。 柳言絮聽完臉都綠了,顯然是沒想到好友竟然是這么一個缺腦筋缺心眼的“渣女”。裴涵也沉默了,只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在表達著她的震驚和鄙視之情。紀清光不自在地卷弄著自己垂到胸前的長發,半晌才聲音小小地開了口:“阿謠……回來之后去林府了,你們想見見她嗎?” “既然回了京都,以后有的是時間見面,就不急在這一時了,你們自己注意好好休息才是?!边@一回開口的是裴涵,雖然話里話外都是對兩人的關心,但紀清光就是莫名從中聽出了小伙伴對自己的可憐和嘲諷,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另一頭唐謠也在影衛的幫助下悄悄把自己塞進了林蘇茉的閨房里:公主回京是大事,紀清光又帶著伊勒德那一幫人,陣仗肯定小不起來,到時候整個大元的目光說不定都會移到紀清光身上。所以為了沒有阻礙地過兩天安生日子,紀清光和唐謠早早就商量好了兩人要脫離大部隊,先在朋友家茍幾天的計劃。紀清光選的是柳言絮家,唐謠則是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外祖家,只是在此之前,她要先去找當年自己匆匆離去也沒能好好說一聲再見的小伙伴——林蘇茉。 林蘇茉正在房里看書,忽然看見從窗外爬進一個人來,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被那個人的一張臉給釘在了原地。直到唐謠掐了掐她的臉頰,林蘇茉才猛然回神,“哐當”一聲就關了窗子,然后把唐謠拉到床邊前后左右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一時又驚又喜,眼淚都掉下來了:“你這壞丫頭,當年一聲不吭就走了,不知道讓我有多擔心,還好你還記得時不時寫封信給我,不然我真會以為你是死在外頭了?!?/br> 安撫地擦去林蘇茉的眼淚,看見小伙伴現在還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能哭能笑能抱怨,唐謠不禁欣慰地笑了笑:“聽人說,你家里已經給你定下夫婿了,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們見過面了么?” 提到夫婿,林蘇茉一下子羞紅了臉,卻還是和好友分享起自己的幸福:“是翰林院編撰的兒子,我與他見過一面,生得俊俏,也是個極懂分寸守禮儀的人?!闭f完,林蘇茉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一點一點染上紅霞,連耳垂也羞得通紅,湊到唐謠耳邊,悄悄地又添了兩句話:“母親為我探聽過,說盛公子身邊并無小妾和通房,就連親近一點的丫鬟都沒有,是極潔身自好的。母親還說盛編撰的夫人也是個好性子的人……”說到這里便是羞得說不下去了。 唐謠卻還是淡定得很,畢竟和一貫沒臉沒皮還瘋狂和小狼崽吃醋的紀清光一起過了幾年,和朋友坐在一起討論未來的婆母和夫婿對唐謠來說連小菜一碟的小菜都算不上,只是事關林蘇茉一生的幸福,唐謠還是上了心,決定回去后讓紀清光幫忙查一查這個盛公子。 在看過伊勒德和唐業之后,唐謠現在看男人已經不再只有一個刻板印象了:身邊沒有通房丫頭的,除了潔身自好,也說不定是斷袖呢?只是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囑咐了林蘇茉幾句,又給她留了一匣子從草原帶回來的小物件,唐謠干脆利落地翻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