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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雙眼,腦子依舊是亂哄哄。左謹的身影不停地出現,擾得心神晃蕩,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倒是希望左女士能大發脾氣,也比這平靜的冷暴力要好。她一不罵人、二不打人、三不吵鬧,就是無視你。 越是這樣,溫墨的心里,也就越沒底。 滋生出:連吵鬧一句都不愿意,她是不是不在意我???我在她心里有位置嗎?位置有多少?是不是最重要的一位? 在溫墨陷入自我臆想時,一旁的助理安安,在默默地清洗水果,放進裝著碎冰的盒子。 舒爽的涼意順著空氣沁入皮膚,拉回溫墨的神思。薄軟透粉的眼皮下,眼珠兒骨碌轉動定主意。很快,就睜開茶色的眸子,捧著冒寒氣的冰鎮水果去看人。 路上遇到服裝組的工作人員,她們人手一根甜膩的雪糕。見到溫墨走過,紛紛打聲招呼,隨后湊頭八卦起來,打賭溫老師她啊,是要到左視后面前,去獻殷勤。 助理月月聽到敲門聲,側頭看向謹姐,發現她耳朵抖了一下,正裝模作樣地拿起劇本看。 去開門,發現真的是溫老師,人也識趣地找上洗手間的借口,將門帶關上。掏出一袋五香瓜子,和助理安安在外面閑聊嗑著。 屋里的左謹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心里明明是有些開心,但面上還是冷凝一片。 溫女士如此過分,絕對不能輕易原諒。 “天氣熱,帶了一盒冰鎮水果過來,請左女士嘗一嘗?!睖啬⌒囊硪淼亻_口,邊觀察她的神色。 左謹不吱聲,連纖黑的長睫也沒顫抖一下,神色也是冷冷淡淡,像這屋子里沒有第二個人似的。 徹底被忽視的溫墨,將水果盒輕輕放到桌面。 “我知道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嘛———”溫墨嘟噥著,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伸手去捏她的白色T恤,手腕帶動輕輕晃了晃。 聽到溫女士軟軟的聲音,左謹差點人就沒繃住,克制著抿唇不回應,將無視進行到底。 而原本就心慌沒底的溫墨,不知她內心是如何想的,見著她抿唇繃緊的側顏,以為是不悅自己碰她的衣服,頗為難受地慢慢收回手。 “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諒我了?”溫墨聲音低低的,帶著明顯的失落,還有隱隱的期待。 左謹強迫自己認真地看劇本,默背著下一場的臺詞,再度揣摩角色的動作。 忐忑不安的溫墨,被她這毫無反應的模樣,小小地傷了一把,就像有一根針扎進心臟,細細、深深地疼?!澳悴辉徫沂菓摰?,可好歹我們是熟人,也是能做朋友的,不是嗎?” 左謹的眉心蹙起,內心想著:溫女士這意思,是不打算努力求原諒,要改當朋友。哼!想的倒是美!你個溫渣女! 一個人唱獨角戲的溫墨,站在左謹身后耷拉著腦袋,做著最后的詢問:“左女士...難道連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嗎?” 話音落下時,左謹將劇本翻頁,發出一聲摩擦后的嘩啦脆響。 溫墨心也跟著一跳,眨巴著茶色的眸子等待著,等啊等,什么聲音都沒有等到。 屋外執行導演大步走來,見兩位老師的助理坐在這里嗑瓜子,心里就有數,豪爽粗狂的嗓門也放低許多:“跟左老師說一聲,現場馬上準備好,咱們可以過去了?!?/br> 助理月月用紙巾擦擦手上的瓜子灰黑,“好的,我們稍后就到。這瓜子挺香脆,您要不要來一點?” “這天氣燥,嗓子火燒的燎,就不嗑了。我那有薄皮西瓜,一會兒你去搬一個過來,切開來解解暑,脆爽得倍兒甜?!?/br> 執行導演趕時間,大步地來,大步地走,臨了補上一句:“別忘了啊,記得去搬一個?!?/br> “好的?!敝碓略聭宦?,轉身與助理安安說:“到時候,將一半送給你們?!?/br> 助理安安:“西瓜利尿,天熱懶得動?!?/br> 對此,助理月月只能“嘖嘖”兩聲,轉身去敲門:“謹姐,陸老師已經在現場等著了,咱們快些過去?!?/br> 似乎是剛說完話,左謹就拿著劇本拉開門,兩米之外的后方,跟著黯然神傷的溫老師。模樣好不可憐,活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小媳婦,跟在身后巴巴地求回頭。 左謹去現場拍戲了。 失魂落魄的溫墨,焉噠噠地回到藍色四角棚,戴上洋甘菊蒸汽眼罩窩在休息椅里,想進入酣睡。試圖在美夢里,撫慰落寞的心兒。 心里藏著事,一時難以入眠。腦子渾渾噩噩,思緒錯亂生心慌,得不到一時片刻的清凈。 等左謹拍完兩場戲,現場副導來叫人,溫墨依舊沒有睡著,渾身的器官都在叫囂著難受。 在去片場路上,和左謹面對面相遇,溫墨投去幽怨的小眼神,不發一言地走了。 回到休息室里的左謹,腦海中反復回放溫女士的眼神:怎么有一種是自己做錯事的錯覺? 瞧到桌上的水果盒子,里頭的碎冰因高溫天氣化成了水,里頭飄著新鮮的水果。 邊吃邊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該慪氣? 轉念一想她那可惡的行為,心里就難受得很。 神思飄離間,捏著一顆艷艷的櫻桃放入口中,一個不留神,讓小小的核崩著牙齒。 不由輕“嘶”出聲:“疼!” 尾音綿長,繾綣萬里。 另一邊的溫墨,由化妝師補了妝容,先與陳細蕊過一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