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想和她說了，大事拎得清，總計較這些小事，她覺得哄也不用，就冷聲道：“那你今日去不去？”

    “不去了?！壁w攸心里憋屈，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不去便作罷了，我一人去?！被屎蟮χ?，神色再是溫和不過，眸色清澈如泉，柔中帶艷。偏偏說出去的話，不太動聽。

    趙攸站起身子，咬牙切齒道：“你也不準去?！庇植皇鞘裁创笫?，見柳欽肯定是給銀子，大不了讓旁人將銀子送過去。

    皇后不笑了，認真道：“我確有想法以我的人替換凝蘭，因為我不信任她?！?/br>
    “為何不信？”趙攸顧不上氣惱了，情緒平復下來。她并沒有指責皇后隨意誣陷身邊的人，而是靜靜等著她的回復。

    皇后對于她的反應很滿意，伸手鼓勵般地摸摸她的腦袋，掌心滑過柔軟的發絲，順滑帶著微癢，在心中激起漣漪。

    她在小小皇帝抬首中垂眸，回道：“你若想對凝蘭好，不如放她出宮婚配，總比一生耗在宮里的好。她掌握太后與你太多的秘密，若是被陳氏所掌控，不如早早放她?！?/br>
    趙攸拿不定主意，只將自己腦袋從她手中挪出來，半信半疑道：“先出宮，吃豆花?！?/br>
    皇后凝眸，大事不如一碗豆花重要？

    出宮的路上，趙攸一直都在沉默，偶爾挑起車簾看看外面的景色。光從縫隙里露出來，照在趙攸粉白的臉頰上，落在眼中時眸色都染上了春日風流。

    她久久不語，皇后也不好去解釋，直到去了那家鋪子，趙攸才說話：“我們進去吃一碗?！?/br>
    “好?！被屎鬀]有拒絕，隨著她一同入內。

    店內過了早飯時辰，人相對少一些，也不用再排隊的。趙攸點了兩份咸豆花，皇后蹙眉道：“我不吃咸的?！?/br>
    趙攸拿筷子的手一頓，看她一眼不屑道：“我自己吃兩份?！?/br>
    皇后：“……”

    真是傲嬌的小皇帝，皇后見店家再旁笑，她以袖掩蓋住通紅的臉頰，吩咐道：“那你再來兩份甜的?！?/br>
    趙攸一驚，抬首看著她。

    皇后悠然道：“我也吃兩份?！?/br>
    店家動作很快，在趙攸的冷眼中將豆花端了上來。大庭廣眾下被人這般看著，皇后多少有些不適用，耳根莫名在發熱，她忙拍了拍趙攸的腦袋：“再不吃就要冷了?！?/br>
    趙攸食量大，兩碗豆花入腹，倒是皇后吃了一碗后就對著剩下的一碗發呆。趙攸眼尾一跳，道一句：“逞強?！?/br>
    說完端過她眼前的甜豆花，瞇瞇眼睛，舀起一勺吸了吸，粉紅的小舌頭滑過白嫩的豆花，心滿意足地又舀過一碗?；屎笠娝涇浀哪?，心中發怔，仿若嗅到甜甜的香氣，比方才的豆花還要甜。

    趙攸在皇后發怔的時候，將一碗豆花吃了，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嘴，道：“該走了?！?/br>
    柳欽早就在酒肆候著，一人飲酒，桌上滿桌子珍饈，見到帝后兩人同行后，陰陽怪氣道：“你二人感情倒是好，也不知是真好還是假好?！?/br>
    “自然是真好?！壁w攸冷冷回一句，目光深如沉潭。

    柳欽知曉她是皇帝，也沒有多做諷刺，指著桌上的菜肴：“你們吃一些嗎？我可沒動，給你們留著呢?！?/br>
    皇后拉著趙攸在一旁坐下，直接說明來意，趙攸沒有意見，在一旁靜靜聽著，吃了豆花后也不覺得餓，時不時地看一眼窗外。

    聽著小阿沭句句維護小皇帝的話，柳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起前些時日被小皇帝連根拔起的藥草。那些藥草是他花費心思培育的，被小皇帝就拔就拔了，一點情面都不說。

    他道：“阿沭，你知道現在像什么嗎？”

    莫名一句話問得皇后不明白，茫然地搖搖頭。

    柳欽瞪過趙攸一眼：“老子培育這么多年的雪蓮，被這女娃娃連根拔了，一點都不留給我?！?/br>
    這句話說得他就像是皇后的父親。趙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彎彎眉眼笑道：“朕可以給你銀子，你要多少給多少，給你買千株萬株雪蓮?！?/br>
    “老子要活的雪蓮，能蹦能跳的，還能給我種藥草?！绷鴼J氣得揚首喝了一大口酒。

    皇后太陽xue跳動，突突地有些疼，忍不住回道：“你到底要什么？”

    “你聽、你聽……”柳欽將酒杯放下，與趙攸道：“女娃娃，我可與你說了，她左耳不好，是今生都治不好的了?！?/br>
    趙攸不明所以，眼眸暗了暗，點頭道：“我知曉?！?/br>
    柳欽立即道：“不嫌棄？”

    “不嫌棄?！壁w攸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