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氣，點了點頭。

    班主任遞給了我一個橘子，說：“曾蟠偷了馬菲菲的東西?！?/br>
    “這不可能，一定是馬菲菲誣陷……”我反射性地說。

    “三班的班主任親自抓到的，人贓并獲，曾蟠在辦公室也承認了，現在的處置已經是從寬處理了?！卑嘀魅螇旱蜕ひ?，快速地同我說了目前的情況，“我同你一樣，也不喜歡馬菲菲，但不喜歡是一件事，帶偏見去看一件事，那就是另一件事了?！?/br>
    班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送我離開了辦公室。我幾次都有沖動將馬菲菲身上異常的地方說出來，但又心知肚明，就算我說出來了，其他人也不會相信。

    我能怎么說？說馬菲菲身上有系統，可以賺積分兌換各種奇怪的藥水和奇怪的技能，曾蟠要么是被迷了心智，要么就是三班班主任看到的都是幻覺？

    這還不如科幻小說呢，科幻小說中的情景，好歹有希望在未來實現，馬菲菲的情況，除非像我這樣親身經歷過，不然簡直匪夷所思。

    我愁悶極了，但又突然想到一個地點——曾蟠或許就在那里。

    我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學校的小賣部，果然看到了曾蟠熟悉的背影，他裹著厚實的棉襖，繞著小賣部轉圈，卻怎么也不進去。

    我走到他的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像是被驚嚇到了，哆嗦了一下，回頭看到我，才吸了吸鼻子，說：“你來了?！?/br>
    我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小賣部里拖，說：“你在這兒晃什么呢，跟我一起去里面暖和暖和?！?/br>
    他扭頭看我，眼睛里溢出了水，竟然哭了，他說：“你來找我干什么啊?！?/br>
    “請你喝飲料啊，還能干什么?！?/br>
    我終于把他拖進了小賣部，挑了兩瓶飲料又付了錢，我們走到了小賣部的角落地，那邊說話售貨的阿姨聽不到。

    我把飲料遞給了曾蟠一瓶，說：“喝吧你?！?/br>
    曾蟠握了一會兒飲料瓶，我喝了一半，他才把自己的擰開了，咕咚咕咚喝了一小口，放下瓶子又用非常小的聲音說：“我沒有偷她東西?！?/br>
    “那你承認什么??？”我的火一下子就竄上了頭，恨不得將他拎到外面搖晃出腦子里的水。

    “我沒有偷很名貴的東西?！彼盅a了一句。

    我咬牙切齒，有些失望地說：“不貴的東西，小偷小摸也是偷啊，曾蟠，你這樣讓我怎么說……”

    “遲睿，”他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我要轉學了?！?/br>
    “什么？”我愣了一下。

    “我要轉學了，我爸給我辦好了手續，我馬上就出國讀書了，你知道的，我現在的成績，考不上什么好學校?！彼f著說著，甚至笑了起來，“臨走之前，偷這一次東西，我不后悔?！?/br>
    “你瘋了吧——”我脫口而出這句話，又有點后悔，怕戳傷他。

    “是瘋了，”他卻承認了，將剩下的半瓶飲料塞到了衣服外套的口袋里，又從另外一個口袋里翻出了一沓紙，塞到了我的懷里，“送你的禮物?！?/br>
    我抓住紙的時候已經有所預感，低頭再去看，第一張赫然寫著“積分每周結算”的字樣。

    “你怎么弄來了這么多張……”話說出口，我已經明白了答案，這些就是曾蟠偷到的“贓物”。

    我抬起頭，不知道該捶他的胸說謝謝，還是罵他不該做這么多，他倒是很平和，是我從未見過的從容不迫，他說：“遲睿，我一直很羨慕你的，你的成績總是那么好……”

    “你就因為羨慕我，就為我做這么多事？”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臉有些發紅，說：“當然不是，遲睿，我……”

    “曾蟠，遲睿，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宋東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嚇了一跳，曾蟠的反應比我更大，直接后退了幾步。

    宋東陽穿著毛呢面料的大衣，修身又厚實，他的脖子上圍著羊毛圍巾，看起來就十分暖和，此刻他與我們站得極近，但奇異地，我和曾蟠之前竟然都沒發現他什么時候過來的。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他又問了一句。

    “我、我們什么都沒做?！痹达w快地否認了，又說，“我先回教室了，你們聊?！?/br>
    我尚未來得及回應，他就跑得很遠，很快就不見了。

    “曾蟠送我些東西?！蔽一卮鹆怂螙|陽的問題。

    “什么東西？”

    “我為什么要同你說？”

    “為什么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