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贄聞言，果真正經去看，看了一會兒，道：“沒有?！?/br>
    “你再看一下，我難受?！痹S觀塵愈發低了頭，湊到他面前。

    “好?！?/br>
    趁著他不注意，許觀塵手里的瓷勺，悄悄放進蕭贄碗里，撈走一個團子，又撈走一個團子。

    蕭贄察覺垂眸：“你在做什么？”

    許觀塵無辜道：“我沒做什么?！?/br>
    “看過了，你頭上沒有東西?！?/br>
    “這樣啊?！痹S觀塵乖巧吃團子，“晚上有小道士跳《祝青天》，見者聞者，這一年來都有大道庇佑，但是我們看不到了?！?/br>
    《祝青天》是道士跳的祈福舞，踏青游春的時候，當地道觀的道士會跳。此間有河，所以祈福舞總是在船板上跳。

    不過許觀塵要趕時間回去吃藥，所以看不見了。

    他拍拍蕭贄的手背：“你也不用太難過——”

    可是蕭贄看起來并不難過。

    許觀塵道：“這個舞我也會跳，我在青州的時候也跳過?！?/br>
    蕭贄抬眼看他，見他笑得彎起來的眼睛里，閃著隱隱的亮光，很是好看。

    趁著他出神，許觀塵，看準了蕭贄碗里的一個團子，勺子就那么往前一擺，就把團子給帶走了。

    許觀塵鼓著腮幫子，見蕭贄看他，便道：“不就吃你兩個團子嘛，晚上我跳《祝青天》給你賠罪?！?/br>
    蕭贄垂眸，把碗都推給他。

    都給你吃，多跳幾遍。

    于是這天晚間，摘星臺上，明月空下。星冕緇衣，素裳木屐。香草拂塵，搖鈴玉環。

    大道虛無，許觀塵分明沒有飲酒，卻有幾分醉態。長長的衣袖順著滑落下來，露出白凈綿軟的手臂。

    祈福舞，其實就是娛神舞，討神仙歡心跳的舞。

    蕭贄心想，要他是神仙，他也經不住。

    許觀塵踢踏著木屐，背著手走到他面前，往他身上貼一道符，傻笑道：“鎮壓惡龍?！?/br>
    蕭贄早已知道了，什么鎮壓惡龍？那是大道賜福。

    第36章陽羨茶水

    又過了幾日，留在定國公府的老管事柴伯，上了一趟棲梧山。

    那時候許觀塵才吃過藥，正與飛揚在他房里玩兒，便在飛揚房里，一同見了柴伯。

    柴伯拱手，在他面前坐下，解下背上包袱，將藍布包裹著的三個靈位，一一排布在他面前：“公爺，昨日恩寧侯夫人來過一趟……”

    恩寧侯夫人，就是楊尋他娘親，曾經攔過許觀塵的馬車，求他在蕭贄面前求情，許觀塵回絕了。

    而那三個靈位，分別是蕭啟、何鎮與楊尋的。

    整個何府都被燒了，蕭啟與何鎮的，應該是楊尋從前在府里供著的。楊尋的，應當是他死后，不能留在楊家祠堂，恩寧侯夫人私下給他辦的。

    許觀塵面色微冷，問道：“誰讓你收下的？”

    “恩寧侯夫人在咱們府門前跪著不起，請也請不走，引得街上眾人來看?！辈癫?，“恩寧侯夫人說，不求公爺替侯府求情，只希望公爺看在同窗多年的份兒上，能把這幾個牌位供起來。老奴拿不準主意，所以來請示?！?/br>
    許觀塵冷笑一聲，道：“卻還要我供著他們?！?/br>
    “公爺？”柴伯勸道，“原本也是多年同窗的情誼，恩寧侯夫人都將牌位送來了，我們也不能……對外頭，也能落個好名聲?！?/br>
    這時飛揚篤定道：“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