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殺你?！鼻嘭狗词秩映鲆话沿笆?，哐地一聲落在地上，滑至裴云腳邊?！八麣⒘四愕男膼壑?，還扒皮來頂替，你不想報仇么？”

    夏星瀾有些意外的看向青毓。

    裴云動作遲緩地撿起匕首，哽咽道：“你殺了他？”

    連歌頷首，輕聲說道：“是，你動手吧，能被你殺死，我心滿意足了?！?/br>
    裴云雙眸通紅看著連歌許久，連歌一手支著身子站起來，腳步有些踉蹌，向裴云一步步走近。

    裴云深吸一口氣，“別過來?！?/br>
    連歌卻恍若未聞，面上帶著一抹笑，一步步走近，直至那匕首抵上他的身軀。

    連歌握住裴云那不住發抖的手，將匕首對準自己小腹，笑著道：“刺這里，將我的內丹一道捅破，我就魂飛魄散了，你就為他報仇了?！?/br>
    裴云雙眸血紅，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人，脖頸處青筋暴突，指節分明，握住匕首卻怎么都刺不下去。

    青毓見狀倒是不急，側身走到門旁的夏星瀾身邊，繼續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切。

    裴云如同一只困獸般急促地喘息著，連歌卻依舊一步一步走上前，裴云只得被不斷往后退，直至后腰撞到桌角。

    連歌身形一頓，匕首尖刺破皮rou，鮮血染紅衣衫不斷擴散。

    裴云雙眼看見那抹鮮紅，猛然回神，正欲抽刀后退，連歌卻忽地張臂撲了上來，裴云一時不察被死死攬住，手上一緊，匕首刺穿了連歌的內丹。

    青毓與夏星瀾齊齊一愣，對視一眼。

    連歌雙臂纏著裴云的脖頸，似是愛人間的親昵相擁，“對不起?！边B歌聲音微弱，湊在裴云耳畔輕聲說道。

    旋即屋內充盈著花香，裴云只感到懷中的軀體不斷變涼，隨即屋內風起，鮮紅似血般的花瓣隨風飄搖落地，連歌身軀化作無數的花瓣消散，裴云看著空落落的懷抱，有些怔然。

    “舍不得么？”青毓出聲道，抬手間召回匕首。匕首是妖界的法器，能夠刺穿妖精的內丹，連歌絕無反生之機。

    裴云愕然地看著雙手，“他……”

    “死了，魂飛魄散?！鼻嘭菇拥?，“你報仇了不是么？”

    說完青毓也不管愣在原地的裴云，直接轉身對著夏星瀾道：“走了?！?/br>
    夏星瀾應了一聲，緊跟著青毓的步伐離開。

    屋內的花瓣紛紛化作光點消散，唯有最后一片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裴云伸手，花瓣便輕輕落在他的掌心。

    剎那間，裴云身軀一震，耳畔萬籟俱寂，聲音如潮水般退去，他的神思也仿佛化作這花瓣被夜風一道吹進了久遠前深夜的那座小亭。

    清輝月色灑落江面，他孤身坐在亭中煨一壺小酒自斟自飲，亭外小雪紛紛。一個紅衣公子站在亭外，頸間一圈白絨圍脖，稱得他的面容愈發精致，遙遙對他喊道：“喂，你會種花么？”

    他愣愣地搖頭。

    “那你回去好好學學?！蹦枪恿滔逻@句話轉身離開。

    僅僅是月下飛雪中的驚鴻一瞥，讓他之后一直將這當做是自己酒酣夢醒時的錯覺。

    裴府外，街上人潮擠擠，青毓一直皺著眉，一臉不虞地跟著夏星瀾往前擠。

    “為何不直接走？”

    “今日是廟會，晚上熱鬧的很，你應該還未曾逛過吧？我帶你逛逛如何？”夏星瀾一手松松攬著青毓的腰，另一手在前頭攔著人群，以免他們不小心沖撞到青毓。

    “我不想逛?！鼻嘭姑鏌o表情道。

    “我知道你想?！毕男菫懶α似饋?，忽而眼角瞥見一個糖人小攤，角落里豎著一個昏昏欲睡盤成一團的小青蛇狀的糖畫，忙連抱帶哄地將青毓哄到了攤子前，指著那角落里的糖畫對著攤主道：“照著這個捏一個?！?/br>
    攤主見有生意上門，自是手腳麻利地捏了起來，不多時，一個煞是可愛的小青蛇便遞到了夏星瀾手中。

    夏星瀾付了錢，轉而將這小青蛇遞給青毓，青毓十分嫌棄地看了眼這憨頭憨腦的小青蛇，卻依舊將它收了下來。

    “餓么？帶你去吃些東西吧?！毕男菫懰坪跣那槭趾?，話也多了起來，絲毫不介意青毓的冷淡。

    妖不吃東西也無大礙，大多時候吃東西都是為了飽口福罷了。

    青毓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既然來了，嘗嘗也罷。

    “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