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鏡又大又圓_分節閱讀_159
晏寧道:“你不明白嗎?” “你以為你自幼被賀江隱冷眼相待,是因他只想利用你那鬽胎身份,殊不知,他這些都是做樣子給人看的。他對你的感情早變了質,他愛上了自己親弟弟,于是便又想方設法的掩人耳目罷了?!?/br> 晏寧方一話落,聶珵心中一陣擂鼓,倏然變了臉。 “你、你胡說什么?當時你娘的肚子里都還沒有你,你知道個屁!” “何況他是……是我……” “欲人勿知,莫若勿為?!标虒幉坏嚷櫕灙q豫說出那兩個字,接著道,“這種事,誰能說得清楚,他或許……也正因為是你大哥,才在最后關頭送你去無心臺?!?/br> “他到底,是跨不過你們之間的血緣溝壑?!?/br> 一邊說著,晏寧竟自位子上起身,抱著手中的箱匣走到聶珵面前。 “你要是不信,看一眼里面的東西,便知道了?!?/br> 聶珵就怔然看了那沉甸甸的箱匣稍許,終是抬起血糊一片的腕間,顫抖將其打開。 率先入眼的,是一副筆鋒稚嫩的兄弟嬉戲圖。 ——七歲那年,他曾興沖沖拿這圖給賀江隱,卻被罰跪了半個時辰,以懲戒他擅自離開自己庭院。 他記得他那時跪完了,一邊委屈一邊將畫埋在院角,再也沒有提筆畫過一幅。 而賀江隱,竟是在什么時候,將這圖找出來,又平整地藏進這箱匣之中? 聶珵強忍著胸腔中的震驚,再往下看,一件件皆是他在賀家堡那十幾年間,用過抑或舍棄的物件,最多的,便是他打發無聊時繡過的各種花樣,甚至還有他設計那身《云裳》時的所有畫稿。 他……為何要留這些? “他說,你出生時,因是鬽胎,老堡主叫他殺了你,可他抱過你的一剎那,你對他笑了一下,他便……下不去手了?!?/br> “他就對老堡主說,你雖身為鬽胎,但也是最合適的煉制材料,待長大了,必可成為賀家最隱秘的武器?!?/br> “你這才活了下來?!?/br> 晏寧看著聶珵難以置信的表情,忽地傾身湊近他。 “你后來怕也是不小心聽到他與老堡主的談話,才得知他要將你煉為邪物吧?” “而你自此與他勢不兩立,又遭沈息陷害,因沉魚山莊而成為眾矢之的,你以為,他不親自帶眾派圍剿你,你還有其他活路不成?” “我就坦白同你說了吧,你縱使證明清白,也活不了,誰讓你那鬼眼與閻羅絲實在叫人心生畏懼。若不除了你,你們賀家,可就要上天了?!?/br> “……” “而且你不知道,當日死在你手上的我那皇兄,早在他出發前,已被其他兄長下了毒,借你手除去而已,誰叫他那時,是父皇最器重的一個?!?/br> “賀江隱特地查了此事告知我父皇,便是為求一名宮中懂得畫骨的御醫。不然你覺得,哪個御醫敢不經過圣命而去醫治一個弒殺皇子的罪人?” “自然,我父皇也不會平白救下你這隱患,所以特意吩咐那御醫,留你一只右手不許痊愈,叫你再不能完全cao控那閻羅絲。且要賀江隱答應他——替我那當時還未彌月的小皇弟,暗中培植勢力?!?/br> “我啊,果真是父皇拋給其他幾個皇兄爭掙相殘殺的誘餌,他真正疼惜的,是我那皇弟吶?!?/br> “你說……” 晏寧話鋒一轉,突然問聶珵道。 “你若是我,賀江隱,還能留得嗎?再喜歡有什么用,既然注定要刀劍相向,我先將他的羽翼斬斷,何錯之有?” “我們其實一樣。只不過——他不喜歡我,那便,恨我也好?!?/br> “……” 聶珵一動不動僵在原處許久,只下意識摩挲那老舊的箱匣,山海呼嘯間,努力想看清那箱匣中的物件,卻無論如何睜眼,都是朦朧的。 “你到底……對他做什么了?”他嘶啞問道,“你帶我來這里,同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目的?” “交易了,”卻聽晏寧干脆開口,“有個人,助我一路,條件只有一個,便是他?!?/br> “至于我抓你來,當然是要在這里,將你煉為我的……活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