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鏡又大又圓_分節閱讀_123
而沈息此時終是回過神,臉色煞白地看向聶珵。 或許可以說,他其實心中已有答案。 畢竟這樣殘忍可怖的招數,世間除了那個少年,不可能有第二人。 聶珵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他甚至沒有看他,只朝曲卓一旁飛身落定。 “賀……賀云裳???”而曲卓不知是因為疼還是怕,渾身抖如篩糠地看著走近的聶珵,一邊震驚叫著一邊身子急促向后蹭去,蹭出一地血痕。 聶珵竟也暫沒有管他,而是直接越過他,仿佛越過一只瀕死的老鼠。 總歸他與沈息,誰都逃不掉。 然后他直直盯著坐起身的秦匪風。 秦匪風顯然也還沒從怔然中回過神,獨眼略為呆滯地從曲卓的斷腿上移回,不帶任何焦距地與聶珵對視。 聶珵蹲下來,突然對他冷淡一笑:“害怕吧?” “你那時,也是這樣……嫌惡我?!?/br> “可惜,你現在無法像那時一樣一走了之。是不是很絕望?” “那又能咋辦?我可再也不是你熟悉的那個聶珵了?!?/br> “你也不會是我眼里那個最可愛的傻子。我日后——” 還不知要如何對待你。 只是聶珵話沒有說完,一下頓住。 因為秦匪風突然抬起那一條完好的胳膊將他抱進懷里。 “聶珵,就是聶珵?!?/br> 只聽他語氣生硬地強調著,竟輕輕拍著聶珵自己都未察覺發抖的背:“我、我不走?!?/br> “死也不離開,聶珵?!?/br> “……” 聶珵掌心緊攥,強行抑住他剛剛壘起,差一點潰不成軍的城墻。 “哈!” 沒想到這時,旁邊已然將他們對話盡收耳底的曲卓突然放聲冷笑。 他必是意識到聶珵若當真為賀云裳,那他今日斷不可能活著離開,所以他此刻拖著殘軀,笑得瘋狂而惡毒。 “沈息!”只聽他肆無忌憚道,“你聽見了吧!他就是賀云裳!哈……他與那走狗,還真是情真意切!” “真可惜,那走狗瘋了,否則該讓他知道,十二年前這賤人喝下春風蠱是一副什么婊樣!可惜可惜,他那時候的臉可比現在更狐媚——” 曲卓的話沒有說完,血霧自他眼前瞬時彌漫,汩汩的殷紅從他的口中噴出,他一頭栽倒地上,舌頭被絞碎,除了撕心慘叫,徹底說不出一個字。 聶珵已重新起身,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以為這樣激怒我,我便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隨后任他繼續在地上痛苦到渾身痙攣,聶珵將視線又轉向額間早滲出冷汗的沈息。 聶珵道:“果然是你,是你與他們合謀給我下了那蠱?!?/br> 沈息目光緊了緊,眼神轉圜間,又重歸于鎮定。 只聽他道:“此事確實是由我籌謀,但是你該清楚,親手遞你喝下那茶的,是他?!?/br> 沈息說著,又尤為好以整暇地,指向聶珵身后茫然無措的秦匪風。 “他還當真以為那幾位名門長老是要聽你解釋冤屈,卻不知道,他們只想要與你行雙修之法,利用你那被天下畏怯卻也覬覦的鬼眼,來增漲自身真氣?!?/br> “不過我也沒料到,你竟不惜自毀周身經脈,強行沖破了春風蠱的烈毒。而秦匪風,因為先前被我刻意支開,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那些人被你以暴虐的手段盡數撕殺——哦,除了曲卓。曲卓當年輩分最小,只在院外等著分一殘羹,才讓他逃過一劫?!?/br> “你那時還真是可憐,”沈息一邊說,一邊又在聶珵與秦匪風身上來回周轉,“你身心俱裂才將那些人除去,坐在雪地里動也不能動一下,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前扶你一把,可偏偏,他走了?!?/br> “他不信你。所以賀江隱找上他,謊稱要將你暫時藏匿起來,他竟在對你心灰意冷下,相信了賀江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