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鏡又大又圓_分節閱讀_5
入鼻一陣熟悉的餿氣,聶珵瞪眼看著身下睡眼惺忪一嘴哈喇子的秦匪風,氣得咬牙切齒,特么的這二逼竟然蜷在木桶外邊睡著了! 而秦匪風睡到一半被砸醒,一睜眼就看見聶珵渾身不著寸縷地趴在自己身上,氣鼓鼓,水汪汪,香噴噴。 然后,秦匪風露出一個羞澀的傻笑,伸出雙手,非常自然地摟住了聶珵的腰。 聶珵腦子“嗡”地一下。 “你趕緊給老子撒手?。?!” 第4章誰還沒有一段黑歷史咋的 聶珵拎著秦匪風一把扔出房門,然后理所當然地霸占秦匪風的木桶,重新泡了個澡,心情終于舒爽了。 結果他一開門,本來以為秦匪風一定可憐巴巴地等著自己,然而并沒有。 聶珵撓著下巴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一把拉住旁邊路過的小二,問道:“那個癡傻乞丐哪去了?” 小二見聶珵問起秦匪風,似乎一陣意外,小心翼翼答道:“方才我見道長把他趕了出來,以為他惹惱了道長,而且他實在是……味道太大了,就、就……先請他出去……” 聶珵聞言,自然想得到秦匪風是如何被“請”出去的,不過也沒說什么,擺擺手,大步出了客棧。 他之前出手救秦匪風的確是腦子一熱,純粹是看不下去一個傻子任人欺辱,后來把秦匪風帶進客棧,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惡心其他人,倒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但是,直到聽了秦匪風的黑歷史之后,卻讓聶珵莫名有了一種微妙的同病相憐感。 他們兩個都失了憶,而且,都和十二年前斬月坡一役有關。 十二年前,江湖眾派聯合策劃了轟動一時的“誅鬼大會”,在斬月坡布下天羅地網,將賀家堡三公子賀云裳圍剿致死。 賀云裳是誰?那是當時讓江湖無數高手聞風喪膽的鬼少年,一手閻羅絲,一只鬼眼,管你什么門派什么絕技,在他面前你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一旦和他的鬼眼對視,必會被奪去心智,任由閻羅絲控制,運氣好時成為那少年的提線木偶,運氣不好,少年手腕輕輕用力,便會瞬間身首異處,所以可想而知當日的圍剿有多慘烈,有幸存活的人至今回想起來,恐怕也只記得漫天血霧和遍地碎尸。 而最后,賀云裳終被眾派鏟除,卻是因為遭到最信任之人的背叛,鬼眼被挖,渾身筋骨寸斷,受萬蠱啃噬。 那背叛之人,便是他的貼身護衛,秦匪風。 只是秦匪風即使背叛賀云裳,在江湖眾派眼里卻也并非為了江湖大義,想他以前不知隨著賀云裳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賀云裳一朝落魄,他不過為了茍且偷生罷了。所以在賀云裳死后,就算秦匪風沒有受到眾派問責,但聲名狼藉的下場已不可避免,尤其,不知他遇上了什么事情,忽然瞎了一只眼,成了傻子,眾人對他的羞辱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聶珵想起秦匪風被阿武的爹暴打時那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估摸著這十二年來,他真是沒什么好日子。 如此相比起來,聶珵倒是過得十分舒坦。 聶珵在無心臺住了十年,他人生中所有的記憶基本都來自于這十年,而據問擎掌門聶又玄說,自己原本只是一介普通百姓,十二年前意外卷入了斬月坡大戰,被大開殺戒的賀云裳波及,險些死掉,幸虧一個好心人將其救下,醫治兩年將他救活,可惜他失了憶,好心人也不知道他家在何處,正巧與聶又玄熟識,便送他到了與世隔絕的無心臺,成為問擎弟子,改名聶珵。而他因為右手落下殘疾,體質又弱,倒不用修習太復雜的功法,就掃掃地,做個飯,干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聶珵對好心人倒是印象不多,畢竟他養傷那兩年意識都是模糊的,只在醒來時見過一面,自己一問三不知,那人便離開了,隨后他就被送到了無心臺。 只是無心臺除了已出師的弟子,其他弟子不可隨意下山,他最初到底好奇心強烈,幾次偷溜下山,卻都在半路遇到聶又玄,最后一次聶又玄板著張臉說你要走可以,但是不能透漏無心臺的機密,所以離開之前必須要挖眼珠割舌頭。 聶珵當時心里吶喊,又特么不是我自愿來的,而且你們這有啥破機密我咋沒看見啊,一邊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說好的掌門,這里風景真美,在下還是不走了吧。 然后他就真的沒再動歪心思,當然跑不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后來和聶又玄的大弟子聶塵光混熟了,沒事兒聽他跟自己聊點山下的八卦,小日子也挺自在,就不想著走了。 才怪。 他是挺喜歡那個只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心的精分少年,那種被人信任的感覺特別好,可惜,他的人生到底是不完整的,他的心空了十年,他覺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遺失了,他必須找回來。 而聶又玄自打聶珵入了無心臺,十年間從沒離開過半步,如今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竟然下山了,聶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麻溜地就跟著逃了出來。 卻萬萬沒想到,眼下自己倒對著一個傻子莫名上心。 找到秦匪風時,只見秦匪風正蹲在客棧后頭的垃圾堆旁邊,和一只干癟的野狗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剛被扔掉的殘羹剩飯。 聶珵站在炎炎烈日之下,心底隱隱發笑,他就覺得一個可以和野狗心平氣和分享吃食的傻子,要比客棧里那些在危險來臨時把自己拒之門外,卻一提起賀云裳就義憤填膺滿口江湖道義的正常人順眼多了。 原本只是打算在離開之前給秦匪風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不過聶珵這會兒瞧了半天,覺得還是先給他搞點吃的。 他都快把人家狗嘴里最后一塊破骨頭盯出窟窿了,嚇得野狗默默轉了個身,一直沒咬他估計也是太餓了體力不足。 于是聶珵直接過去,又把人給拎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