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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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濯纓不大相信,她現下懷著身孕呢。她以為他在說笑,就也笑著答應:“好啊?!?/br> 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謝澤再次提起了此事:“走,咱們登高去?!?/br> 韓濯纓有些詫異:“你等一下?!?/br> 她將之前縫制的兩個茱萸香囊分別給兩人佩戴上,這才道:“走吧?!?/br> 謝澤既不讓人備馬車,也不帶侍衛,而是和她一起在宮中緩步行走。 韓濯纓也不細問。 走到宮中最高的建筑下,韓濯纓笑了:“你說的登高,原來是這個啊?!?/br> “嗯,說登高又不是登山。今年先委屈你一下,到明年了,咱們再去京郊” 這摘星樓是他曾祖父在位時所建,約莫有六丈高,據說是為了其寵妃遙望家鄉,以緩解思鄉之情。 之后便閑置下來。 “也行啊?!表n濯纓偏著頭笑。 這高度以及位置都正好,算是應了登高,也不覺得太辛苦。 她扶著謝澤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摘星樓。 這里被人仔細打掃過,干干凈凈。茶水點心,溫度正好。 韓濯纓心下了然,知道這是他精心準備的。 在對待她的事情上,他一向很上心。 站在此地,視野范圍陡然擴大,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得開闊起來。 時而有涼風吹過,發梢裙裾都在風中飄動,人的心也隨之而動。 韓濯纓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謝澤。她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哥哥,我突然特別想大聲喊?!?/br> 謝澤眉梢輕挑,“你想喊什么?” 韓濯纓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心里知道就行?!?/br> 她怎么能在摘星樓大聲喊,說自己很中意他呢? 這種話,也只能晚間私語時說了。 她此刻臉生紅暈,眸含春水,雖不明言,可眼中的情意幾乎要溢出來。 謝澤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身體微微發燙,伸手掩了她的耳朵:“纓纓,我心悅你?!?/br> 他聲音很低,仿若呢喃,韓濯纓雖被捂著耳朵,可兩人畢竟離得近。她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一些,她試圖將他的手拿開:“你干嘛堵我耳朵???我……” 嗓音細細,又輕又軟,像嗔怪,像撒嬌。 話沒說完,謝澤的吻就落了下來。 良久之后,韓濯纓雙腿發軟,依偎在謝澤懷里,心想,那句話也不必說了。 她是這么想的,然而真等到了半夜,她小腿抽筋,謝澤從睡夢中醒來,認真而細致地幫她按摩小腿時,她還是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唇角:“哥哥,你真好?!?/br> 她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謝澤的心弦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他輕咳一聲:“你才知道?” 手上動作卻不停歇,位置恰當,力道正好。 韓濯纓捧著臉笑:“不啊,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br> 謝澤沒有說話,唇角卻勾起了微小的弧度。 韓濯纓月份漸大以后,就開始物色穩婆、奶嬤嬤了。太醫院的太醫們每隔一日都要給她請一次脈。 她自小習武、身體康健,自懷孕以來,并無明顯的不適反應。聽經驗豐富的老太醫講,這是極其難得的事情。 下了三次雪后,新年越來越近,距離太醫預測的生產之期也越發的近了。 宮中沒有皇后,大年初一,朝廷命婦不必進宮拜見。 六公主穿著紅色大氅,給皇嫂拜年。 簡單說了幾句吉祥話后,六公主盯著皇嫂的肚子,好奇地問:“什么時候出生???” 韓濯纓笑笑:“太醫說,大概還有四五天?!?/br> 六公主點點頭:“那就快了啊?!?/br> “是啊……”韓濯纓撫上小腹,臉上露出了清淺的笑意。 忽然,她覺得似有不對,聲音輕顫,神色也不自覺變了:“好像,現在就要生了……” “???”六公主驚訝,很快反應過來,“現在嗎?” 旁邊伺候的宮女已然回過神,匆忙派人請太醫、叫穩婆,有條不紊,絲毫不亂。 “皇兄呢?得趕緊通知皇兄??!” 今日春節,太子殿下陪同皇帝祭拜祖先。 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也祈禱家人健康,平安喜樂。 剛走出供奉著祖先牌位的奉先殿,就有內監匆忙稟報:“皇上,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她……” “太子妃怎么了?”謝澤心中一凜,沉聲問道。 一身緋衣的小太監喘勻了氣:“要生了!” 謝澤一怔,繼而緊張起來:“孤這就過去?!?/br> 聽到消息的皇帝喜上眉梢:“朕也去!” 回到東宮,謝澤被攔在了產房外。 “殿下,產房污穢,進不得?!眿邒邠踉谏砬?。 “太子妃在里面生產,怎么就污穢了?”謝澤雙眉緊鎖,他能聽到她的痛呼聲,不免擔憂又焦急,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受苦。 嬤嬤不知如何回答。 皇帝卻輕輕扯了扯兒子的胳膊:“你真不能進,進去是添亂,在這等著就行。當年你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br> 謝澤沒有說話,只焦灼地踱來踱去。 一時,產房里沒了痛呼聲,謝澤更加焦急:“怎么沒有聲音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因為殿內溫暖的緣故,他額頭上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兒子長大以后,皇帝鮮少看見他這般模樣,心下一嘆,輕聲道:“可能是保存體力吧?!?/br> 一旁候著的太醫匆忙解釋:“皇上,殿下,婦人生產,切不可大聲喊叫,其一是為了保存體力,其二則是因為大聲喊叫會導致腸管脹氣,不利于胎兒下降。聽不見太子妃娘娘的聲音,也是這樣的緣故?!?/br> 謝澤胡亂應了一聲,心里的擔憂并未減輕。 “太子妃娘娘雖是頭胎,但她身體康健,應該不會吃太大的苦?!?/br> 不止是謝澤,六公主也臉色發白,緊張不安。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宮人呈了膳食。 可謝澤哪有心情吃?他揮了揮手,忽然又想起什么:“太子妃既然要保存體力,那她用不用吃些東西?” “太子妃娘娘剛發動之際,已經吃了一些,還喝了一碗參湯?!?/br> “嗯?!?/br> 而產房里,韓濯纓的額發已被汗水完全打濕。她咬緊牙關,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配合著穩婆的吩咐。 “娘娘,用力,用力啊……” 韓濯纓意識模糊,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用力……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鋪天蓋地的倦意幾乎是在一瞬間襲了上來,韓濯纓悄然松了一口氣:“給,給我看一眼?!?/br> 這是她掙扎了許久生下的孩子,是她和謝澤的孩子。 “太子妃娘娘,是個小皇孫?!?/br> 韓濯纓強撐著瞧了一眼,陷入了沉睡中。 嬰兒啼哭嘹亮,產房外候著的幾人也聽到了。 眾人心中俱是一喜。 少時,便有穩婆快步出來:“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 謝澤連忙詢問:“她怎么樣?” 他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卻沒聽見她的聲音。 皇帝也問:“是男是女?” 穩婆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是個小皇孫,母子平安?!?/br> 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謝澤提了許久的心終是放了下來,他后退兩步,連聲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br> 他的眼眶卻有些發燙。 背過身,借擦汗之際,他佯作不經意擦拭了一下眼睛。 皇帝哈哈大笑:“賞!賞!傳朕旨意,東宮上下,不,皇宮上下,統統有賞!” 大年初一,他喜得皇孫,又怎能不開心? 穩婆給小皇孫清洗過后,用襁褓裹了,抱出來給皇帝看。 ——殿內暖和,也不擔心嬰兒受涼。 皇帝認真看去,越看越歡喜:“跟你剛出生的時候可真像……” 六公主好奇極了:“是嗎?我也看看?!?/br> 她看看小嬰兒,又看看皇兄,也看不出什么。 謝澤也抱了抱,小小的一團,是他和纓纓的孩子。 “太子妃呢?她怎么樣了?”他更關心的還是纓纓。 穩婆笑著回答:“太子妃娘娘有些脫力,剛睡著了,需要好好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