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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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咱們還算是親戚呢?!饼R貴妃臉上的笑意濃了一些。 六公主輕聲提醒:“貴妃娘娘,還沒大婚,目前不能算親戚?!?/br> 齊貴妃拂了她一眼,卻轉向韓濯纓,稍微壓低了聲音:“本宮是從應弘這里算的?!?/br> 她也是剛剛得知,這位準太子妃竟是她侄子齊應弘的胞妹。 這一來,那她跟準太子妃之間勉強也能算是親戚。之前那些得罪,也可以忽略不提了吧? 六公主一頭霧水。 韓濯纓秀眉微皺:“謝娘娘抬愛,但不敢與貴妃娘娘攀親?!?/br> 她跟親哥來往,那是因為血緣關系斬不斷。對方主動探望時,她不可能拒之門外。但齊家其他人,她并不想跟他們做親戚。 “這怎么能算是攀親呢?”齊貴妃輕笑一聲,發間珠釵晃動,搖曳生姿,“宮里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或是有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問本宮。本宮定然知無不言?!?/br> 她笑得和善,而韓濯纓卻只覺得別扭。她一直記得初次見面時,齊貴妃的威逼利誘,所以盡管此刻這位貴妃娘娘幾乎要笑成一朵花了,她心里生不出任何親近之情來。 但人家是貴妃,也沒必要得罪。因此韓濯纓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多謝貴妃娘娘了?!?/br> 齊貴妃又同她說幾句話后,才起身離去。 貴妃娘娘剛一離去,六公主就輕輕嘆一口氣:“唉,她要是真的關心女傅,正月里女傅剛進宮時,就該來關心的。等到現在,可見不是真的關心?!?/br> 小姑娘說話緩慢,輕輕軟軟,卻一臉認真。 韓濯纓眼底滑過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公主說的對?!?/br> 她心里清楚,齊貴妃忽然向她示好,無非是因為她成了準太子妃的緣故。 其實齊貴妃也沒指望今天這一趟就能跟未來的太子妃有多親近,只要對方不因女傅之位記恨她就行。 畢竟那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真有這么一個仇家,以后日子也不好過。 齊貴妃自我感覺今日效果還可以,是以離開瑤華殿時,腳步輕快,臉上還帶著笑意。 剛一走出瑤華殿,她就碰見了迎面走來的皇帝。 皇帝同她一樣,并未乘輦,只帶了一個小太監。 兩人打了照面后,齊貴妃連忙施禮。 皇帝瞧了她一眼:“愛妃這么開心,是去瑤華殿做什么了?” 齊貴妃含笑道:“回皇上,臣妾剛去見了六公主,也看一看未來的太子妃?!?/br> “太子妃?愛妃以前不是看過了么?還用再特地看?” 齊貴妃面上有些尷尬,訕訕一笑:“皇上說什么呢?臣妾也是關心好奇?!?/br> 皇帝輕笑一聲:“嗯,朕知道了?!?/br> 若是別的時候看見皇帝,齊貴妃肯定要多待一會兒的,可惜今日不巧,她剛從瑤華殿出來,也不好再折返回去,只得目送著皇帝進了瑤華殿。 韓濯纓與六公主剛送走齊貴妃,就聽下人來報,說皇帝駕到。 兩人起身迎接之際,皇帝已然走了進來。 六公主歡喜上前:“父皇!” 韓濯纓則規規矩矩行禮:“參見皇上?!?/br> 皇帝眉梢輕挑:“還叫皇上呢?不該改口叫父皇了嗎?” 六公主聞言沖韓濯纓得意一笑,用口型道:“看,我說的對吧?” 她近來發覺,在某些事情上,她與父親的看法可謂是驚人的一致。 韓濯纓臉頰微紅,還真叫不出口。 皇帝不再逗她,緩和了神色:“欽天監今日擬定了婚期,在明年三月?!?/br> 韓濯纓抬眸,而六公主已低呼出聲:“明年?太好了!” 皇帝失笑:“好什么?” 韓濯纓也看向六公主,想知道緣由。 六公主語速很慢,說的卻很認真:“那女傅豈不是可以教我到明年?” 皇帝抬起手指,點了點女兒的腦袋:“只顧著自己,也不替你皇兄想想。他可是巴不得今年就娶上媳婦呢?!?/br> 韓濯纓心頭一跳,迅速垂下了眼眸。他想早點娶她,她好像也不排斥早些嫁給他。 明年三月也挺好的。 六公主輕輕嘆一口氣。 “朕會給你重新選個女傅,至于你皇嫂,需要準備大婚事宜?!?/br> “也不用再選了吧?我平時自己練著,女傅,啊,不對,皇嫂有空就指點一下,不也行嗎?” 六公主尋思著,若新找的女傅好,也就罷了。若是不好,比如齊家玉那樣時常打擊她的,那還不如沒有。 她先前覺得,女傅和皇兄般配,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F在他們確實有婚約了,可受影響最大的人,竟然是她啊。 不等皇帝回答,六公主就又問:“父皇,太子大婚,自有禮部籌辦婚禮,女傅需要準備什么???” 上次父皇也這么說,可她有點懷疑,父皇是不是搪塞她。 皇帝回答女兒的話,視線卻落在韓濯纓身上:“這需要準備的可就多了。雖然朕下旨賜婚,可依著祖宗規矩,也得按照六禮來。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一個都不能少?!?/br> 六公主點頭道:“好吧?!?/br> 韓濯纓笑了笑,心想,她的名字,他早就知道了啊。而且婚期都想好了,偏偏還要再走一遍流程。 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事。她沒有父母長輩,天家行六禮時,是不是都需要她自己應對??? 這還真挺麻煩的。不過能跟自己中意的人永遠在一起,麻煩一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 —— 選召女傅一事,并不容易。畢竟習武的女子不算多,六公主在跟著韓女傅學了八個月后,眼光又提得高了一些,要文武雙全,還要合乎眼緣。 皇帝疼惜這個自幼喪母又身體不好的女兒,不愿拗了她的意,就慢慢尋找合適的女傅,先讓六公主自己每日積極鍛煉,叮囑韓女傅隔三五日得了空就進宮來指點一次。 韓濯纓對此沒什么意見。在她看來,在家待著,還不如教導公主。畢竟六公主學武數月,也不再是像最初那樣需要時刻指點了。而且這小姑娘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相對而言要容易得多。 六公主卻對皇帝說道:“那,女傅也不能白教我啊?!?/br> 她記得蘭蘭說過,女傅家中不是特別有錢。 皇帝哈哈一笑:“教你期間,一應待遇肯定照舊。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父皇真好?!绷魈鹛鹨恍?,感覺自己更敬佩父皇了呢。 如此一來,韓濯纓比先前多了更多的閑暇時間,也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九月秋雨漸涼,淅淅瀝瀝。 韓濯纓原本和謝澤約好九月初九登高,可初八下午,雨就嘩啦啦下了起來。 她對著如織的雨幕輕輕嘆一口氣:她還沒跟他一起登高遠眺過呢。 而遠在臨西侯府的王氏也在雨天里滿腹憂愁。 她的生辰在九月中,今年她滿四十整,長子和幼女商量著要給她小小慶賀一下。 王氏委婉暗示小女兒:“我也不想大辦,只想能多個女兒陪在身邊?!?/br> 宋凈蘭何嘗聽不出母親的言外之意,她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韓女傅已經離開咱們家了,以前不讓她上門?,F在她要當太子妃了,再請她回來,不太好吧?會不會讓人覺得,咱們家趨炎附勢?” 小女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歪曲自己的意思,王氏心下懊惱:“蘭蘭!我說的是你親jiejie!” 雁回的確對纓纓做過不好的事,可也沒妨礙纓纓什么啊。纓纓成了準太子妃,雁回卻在郊外莊子上吃苦受罪。 她自忖并不是她偏袒雁回,她只是心疼。 宋凈蘭環顧四周,一臉驚慌之色。她伸出一個手指,輕輕晃了晃:“娘,大jiejie,不能提的?!?/br> 王氏覺得,小女兒多半是故意的。但她氣歸氣,卻不能真的怎樣。兒女態度堅決,她也不能因為雁回鬧得全家不寧,只能重重嘆一口氣,希望雁回在莊子上能過得稍微好一些。 上次她悄悄去莊子上,雖不曾近前同雁回廝見,但默默看了許久,也叮囑了莊子上的嬤嬤,不可苛待。 過去十來天了,也不知雁回怎么樣了。 這是宋雁回來到自家莊子上的第四個月。 初時她哭鬧不止,破口大罵,還曾用絕食的方法抗議??上侨齻€嬤嬤人老成精,治人的手段多的是。 她哭鬧,她們就堵她的口。她絕食,她們就逼迫著給她灌粥。 她們不打罵她,卻自有折磨人的法子。短短幾個月,她就瘦了一大圈。 宋雁回不想死,她還沒報仇,沒過上好日子,她不能把生命交代在這里。 死過一次的人,更加惜命。 于是,她決定配合,假裝那幾個嬤嬤的“教導”起了作用,假裝她在漸漸改變。 或許是因為這個,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三個嬤嬤對她的態度不知不覺中稍微好了一些。 但宋雁回并不滿意于這些,她想早點脫離這牢籠。 繼續待在這個莊子上,她早晚會瘋的。 這天午后下雨,“篤篤篤”的敲門聲忽然打破了莊子的寧靜。 李嬤嬤匆忙去開門。 只見門外站了一行十來個人,除了為首者,其他諸人腰懸利刃,手上都或多或少拿著器械與獵物。 李嬤嬤是從宮里出來的老人,一眼就看出這些人身份不一般。尤其是為首者,腳下踩著的是一雙小朝靴。 “勞駕,避個雨?!?/br> 這人聲音很年輕,但更讓李嬤嬤震驚的是他的面容。 “四,四殿下?”李嬤嬤不太確定地問。 “你認得我?”這人眼睛微瞇,臉色沉了下來,他身后的人則齊齊用手按住了劍柄。 李嬤嬤連忙行禮解釋:“老奴是宮中舊人,有緣見過殿下一面,只是過去多年,不太確定。殿下里面請?!?/br> “原來是從宮里出來的?!彼牡钕侣晕⑹諗苛松裆?,“我在附近打獵,遇上了大雨,過來躲避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