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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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澤卻道:“這么早?你不吃葡萄了?不是已經在井水浸著了嗎?” 翠珠不明所以,也跟著道:“小姐稍等一會兒唄。剛吃了飯就去睡覺,只怕會積了食?!?/br> 韓濯纓不好跟她細說真相,只含糊應了一聲,快步出去。 月光溶溶,涼風陣陣。 韓濯纓剛一站到院中,身后就有熟悉的腳步聲。 不等她回頭,就有一盤葡萄出現在了她面前。 謝澤的聲音適時響起:“吃點葡萄吧,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br> 韓濯纓轉過身,見太子殿下正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她想了想,有些無奈地道:“我真的……” 謝澤打斷了她的話:“先吃葡萄吧,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左不過是些拒絕的話,你已經說過了?!?/br> 他將盛著葡萄的盤子放在石桌上,抬眸問她:“葡萄好剝么?” 韓濯纓小聲道:“不是說這個,我是覺得你不必這樣?!?/br> “嗯?不必怎樣?”謝澤眉梢輕挑。 她雖未言明,可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謝澤放緩語速,認真而懇切:“纓纓,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態度。我覺得這樣挺好,你一時難以接受,我就給你時間慢慢接受?!?/br> 韓濯纓聽他這話,似是篤定了她只是暫時接受不了,遲早會愛上他一樣。當下便有些不服,輕聲嘀咕:“給時間也不一定行?!?/br> 感情這種事,難道是時間久就可以的嗎? 謝澤似是沒聽清,微微蹙了眉:“你說什么?” 他笑了一笑,又道:“纓纓,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br> 他容貌氣度都是上乘,兩人相處也甚是投契。他覺得,若不是之前被兄妹的關系困住,她對他動心是遲早的事。 韓濯纓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是不是他之所以被拒之后如此淡然、仿佛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就是因為這份篤定? 她剛要說話,一顆略顯冰涼的葡萄就被送到了她唇畔。她偏了一下頭,想避開,卻沒能成功,只得吞入口中。 謝澤唇畔漾起笑意,心想,喂人的感覺也不錯。 韓濯纓卻不肯再給他投喂,她穩了穩心神,自己徑直拿過盤子吃了幾顆,胡亂說道:“你慢慢吃吧,我回去了?!?/br> 她轉身,蹭蹭走了數步,被冷風一吹,忽的眼皮一跳,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像是在使小性子一般。 她抿了抿唇,默默嘆一口氣。 以前兄妹做久了,不經意間就會按照以前的相處模式來。 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得注意分寸了。 謝澤并沒有跟上去,他對自己說,此事也不急在一時。 韓濯纓回房,早早洗漱后,卻并沒有立刻休息。她找出那串琉璃珠,細細觀看。 到今天她才明白,原來這琉璃珠上的字,是這個意思。 原本極輕的琉璃珠此刻顯得有些沉重。她覺得她既然不接受他這份情意,那這珠子是該還給他的。 可是,再一細想,兩人之間互贈的東西好像也不少,簪子、荷包,是不是都該物歸原主? 韓濯纓散著頭發悄悄走出房間,他已不在院中,只前院廂房的燈還亮著。 她尋思著,這多半是要睡了,她這個時候過去。孤男寡女,只怕更添尷尬。 明明以前單獨相處也不覺得怎樣,可現下,她的思緒不受控制地就往孤男寡女上跑。 韓濯纓按了按微微發燙的臉頰,默默回房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地面上流淌著一層銀光。往事如走馬燈般在腦海里不停地閃現,韓濯纓干脆用一方絲帕覆蓋住了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壓住那些雜亂的思緒。 如此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今夜晚睡的,并不止韓濯纓一人。 齊應杭回到齊家時,天已經黑了。 他前腳剛回到家,后腳就被父親叫過去問話:“你去哪兒了?也不看看時辰,天都黑了!” 本來就覺得委屈,經父親這么一問,齊應杭更覺得憋悶:“我去看大哥那個meimei了?!?/br> 話音一落,父親齊天德尚未開口,一旁的大堂哥齊應弘先皺了眉:“你說什么?你去了韓家?” 齊應杭點頭:“嗯?!?/br> “你去韓家做什么?”齊應弘雙眉緊鎖。 他還記得伯父的提議,纓纓已經拒絕了的。一聽到堂弟去找纓纓,他立刻緊張起來。 父親語氣不善,大堂哥也這么兇,齊天杭更覺得委屈。 齊天德連忙幫兒子解釋:“啊,是這樣,他聽說我有跟韓家結親的意思,心里好奇,就過去看看,肯定沒惡意?!?/br> 他并不希望侄子因為胞妹的緣故,和齊家生分。 齊應弘壓低了眉毛。 齊應杭卻道:“結親?結不了親了!爹,你也不打聽清楚!” “什么?”齊天德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在她家,看見了太子。太子殿下說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將來是要嫁進東宮的?!?/br> 齊應弘瞳孔驟縮,不自覺向前逼近了一步:“你說什么?嫁進東宮?你沒有聽錯?” 她要嫁給太子? 大堂哥這么大反應,嚇得齊應杭身子顫了一顫,認真回想了一下:“原話我不記得了,但是基本上就是這樣啊。太子是這么說的,她也沒否認。怎,怎么了?” 齊天德也是一臉的震驚:“竟有此事?” 齊應弘抿了抿唇,低聲對堂弟道:“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br> “哦,哦哦?!饼R應杭被嚇到了,連連點頭,“知道了?!?/br> 他長到十四歲,還從未見過大堂哥臉色這么差。 齊應弘沖伯父拱了拱手:“大伯,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br> 齊天德揮了揮手,讓他自去忙碌。 涼風吹過,齊應弘冷靜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堂弟的話,他濃黑的眉就又皺在了一起。 meimei和太子? 他知道她那次出事,就是太子幫忙救下的。那位殿下還一直抱著她,親自送她回家,直到她醒來后才離去。 難道說,就是那次,太子對她動了心思?若是他先于太子找到她,那是不是就能避免她和太子的見面? 堂弟說,纓纓沒有否認,卻不知是自愿還是非自愿了。 太子地位尊崇,以纓纓現在的身份,只怕難與其相配。嫁入東宮,是做良娣還是做侍妾?她的性子,可不像是會忍受委屈的。 齊應弘覺得,他需要問個清楚明白。盡管答應過她,不干涉她的婚事??伤吘故撬荒竿挠H兄長,總不能真的不管不顧。 他做不到看她受委屈而無動于衷。 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但齊應弘這一夜仍是睡的不踏實。向來少夢的他竟然噩夢連連,直到天光熹微,才勉強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清晨,韓濯纓起床后,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樣。 視線微轉,她發現外間的窗戶半開著,窗臺上放了一枝帶露的花。 韓濯纓心念微動,執了這枝花去問翠珠:“這是你放的嗎?” 雖說她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要再多確定一下。 “什么???”翠珠一臉的茫然,“小姐摘的嗎?真好看?!?/br> 韓濯纓搖頭,心想,那肯定是他了。 說起來,以前他就讓長壽送過一枝紅梅過來。 “他呢?” 翠珠想了想:“小姐是問殿下嗎?很早就走了啊?!?/br> 殿下數次留宿,每次都是天不亮就走了,悄無聲息。 韓濯纓“嗯”了一聲,將花遞給翠珠:“找個瓶子插起來吧?!?/br> “嗯?!贝渲橹刂攸c頭,又問,“放到小姐房間嗎?” 停頓一下,韓濯纓回答:“不,就放在他房間里?!?/br> 翠珠也不疑有他,立時答應下來:“好的?!?/br> 她不得不感嘆,小姐和曾經的少爺感情還真不錯,還專門給他房間放花,哪怕他并不是天天回來。 因為這一個小插曲,韓濯纓清早的時間就有些緊張了。她勉強用了幾口早飯,就乘馬車進宮。 而此時,謝澤已然在宮中了。 一瞥眼,看見案前青花瓷瓶里的花,謝澤唇角微微揚起。 他放在她窗臺的花,她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那可是他天不亮就采摘來的,她肯定會喜歡。 —— —— 六公主發現,女傅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她趁休息之際,小聲詢問:“女傅有心事嗎?” 小姑娘說話又輕又軟又慢,但韓濯纓卻著實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心事?!?/br> 她只是在不經意間,會想起他的話罷了。 雖然已經過了一夜,可他昨天的話,對她而言,沖擊力無疑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