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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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一瞬,謝澤又道:“孤來清水巷,自有來此的目的。你以為,孤當日出手,真的只是因為你開口求助了么?” 宋佑安雙目圓睜:果然如此!他并沒有猜錯! “殿下之前認得纓纓?”宋佑安幾乎已經篤定了這一點。 謝澤似笑非笑:“你說呢?” 宋佑安正要說話,卻見纓纓拿了三副碗筷過來。 只是這三副碗筷,卻有明顯的不同。 其中有兩副是同一套的青花碗底烏木筷子,另一套卻是白色素碗與竹筷。 韓濯纓招呼他們坐下,將同一套的留給自己和謝澤,而將另一副放在了宋佑安的面前。 短短數息間,宋佑安心里已轉過了許多念頭。他來過此地數次,也曾留下來用飯過。 每次用的都是素白瓷碗,怎么跟殿下和纓纓的并不一樣? 宋佑安輕聲問:“纓纓,這碗筷……” “啊,這個啊……”韓濯纓神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了正常,“我隨手拿的,大哥要是不喜歡,可以換一換?!?/br> 宋佑安眸色沉沉,輕聲道:“沒有不喜歡,挺好的?!?/br> 韓濯纓暗松了一口氣。 ——這些碗筷都是翠珠備下的。青花瓷碗是他們幾個人專用,一整套,只有細小的花樣差異,翠珠還特意做了標記區分。而素白瓷碗則是客用。 她方才匆匆去拿碗筷,也沒留意,完全按照習慣來,竟是大意了。 宋佑安看著meimei,心情越發的復雜。 這個meimei有許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 謝澤瞧了他一眼:“佑安坐下一起吃吧?!?/br> “是?!彼斡影猜砸凰尖?,依言坐下。 這些菜肴雖然不錯,但三人各懷心思,吃的并不盡興。 待用過了晚膳,時候已不早了。 可偏偏這兩個“兄長”,似是都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沙漏中的沙子一點點流下。 韓濯纓有些發愁,她悄悄看了一眼宋家長兄,又看了看太子殿下,輕聲問:“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宋佑安不說話,只拿眼睛盯著太子。是啊,太子殿下逗留的時間太久了,讓他不得不多想。 韓濯纓便也將視線轉了過去。 “今天太晚了?!敝x澤頭也不抬,“我就歇在這兒吧,明天早上再回去?!?/br> 他還有話想跟她說。 韓濯纓按了按眉心。 宋佑安的手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殿下!” “怎么?你也想留下?”謝澤這才看向他,“可惜這兒沒有你的房間?!?/br> 宋佑安只覺得心里亂糟糟的。留下?房間?殿下言外之意,這里竟有殿下的房間嗎? 看來纓纓與殿下之間,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熟稔。 只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纓纓與殿下怎么認識?兩人又究竟是怎么關系? 宋佑安心中的疑念一個接一個,迫切想知道真相。 太子的話一出口,韓濯纓就注意到長兄的神色變了,顯然是不知內情的。 她下意識瞪了謝澤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 她瞪視之際,一雙妙目清澈澄亮,瀲滟動人。謝澤微微一怔,不禁彎了彎嘴角,心里不怒反喜。 韓濯纓又扭頭向宋佑安解釋:“以前我曾把太子殿下……” 謝澤打斷了她的話:“孤年前受傷,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br> 宋佑安心念急轉,已想到太子曾遭暗算一事。他當時人在皇陵幫忙善后,只知道太子殿下在京中某處養傷,具體地址并不清楚。 原來是在纓纓家中嗎?這么巧? 韓濯纓怔了一瞬,也跟著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以前就在這兒養傷?!?/br> “原來如此?!彼斡影残南?,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然而轉念一想,也不對。即便這樣,殿下也不該繼續留宿此地。又不是當初有傷在身,清水巷距離皇宮,乘馬車也不過兩三刻鐘的路程。殿下完全可以回宮去的,甚至殿下也可以在他去東市之際就離開韓家,偏偏耽留這么久,還同纓纓在書房中不知做些什么。 宋佑安百爪撓心一般,焦慮而又擔心。 “大哥也留下嗎?”韓濯纓忖度著道,“客房還是有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行?!?/br> 謝澤當即皺了眉,神情不悅。 宋佑安原本并沒有留下的念頭,但心念微轉,他終是點了點頭:“好,辛苦meimei了?!?/br> 謝澤有些不耐:“臨西侯府離這兒又不遠?!?/br> 宋佑安笑笑,心里卻想,殿下,傍晚的時候,你剛說臨西侯離這兒不近,讓我沒事少過來走動。 今天突然得知了自己隱藏著的心思,謝澤心緒復雜,想認真理一理心情??善斡影惨恢倍荚?,讓他沒能有片刻的心靜。 而且纓纓也是,竟主動讓宋佑安留宿。 是不是之前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也是這般? 這個想法讓謝澤心里一陣發堵。 韓濯纓自己不好提出讓太子殿下留下,而讓宋家長兄離開。這么明顯的區別對待也太奇怪了。 她心想,留就留吧,反正家里也不差這兩間房。 數月前石南星曾短暫借住過一段時間,客房收拾得現成的,且翠珠心細勤快,每天都有灑掃通風。 韓濯纓直接將宋佑安帶去了客房:“你稍等一會兒,我去打些水……” “有手有腳的,讓他自己去?!敝x澤站在門口,冷不丁道,“你忙活什么?” 他留宿之際,她可沒這么殷勤。 韓濯纓一噎,竟反駁不得:“也是?!?/br> 她定了定神:“那大哥,你自己打水好了。晌午的時候,翠珠在后院曬了兩大盆的水,夏天熱,水也熱乎乎的了。你要是不想用熱水,后院有井水,院里也有水缸,你應該也看到了。這里不比侯府,勉強將就用些……” 宋佑安邊聽邊點頭,心下微微發酸,又有點慶幸于今日的留下。 以往他來去匆匆,有時用過晚膳后離去。他只知道她離開侯府后,生活不如以前,今天卻是十分直觀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纓纓身邊只有一個丫鬟,有時反倒還要照顧她,幫其分擔家務。 在侯府時廚房一直備著的熱水,在這邊竟然需要夏天正午的太陽來曬。 …… 更讓他難受的是,纓纓對此似乎早習以為常。 她態度自然,而他卻更覺得心疼。 韓濯纓細細叮囑著:“……那邊柜子里,有一些洗漱器具,有的還是全新的,是幾個月前翠珠備下的。當時石頭帶著人過來,準備的多了一些。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謝澤知道這件事,因為當時他也在。但那個時候,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她的一些真實想法。 到今天他才明白,他之所以看不得她與石頭走得近,并不僅僅是因為那塊石頭不靠譜的緣故。 宋佑安認真聽著,忽然小聲道:“纓纓,能不能帶我去看一看井?井水涼一點?!?/br> “……好啊?!表n濯纓拿了一盞燈,帶著他往后院走,“就在后院?!?/br> 行走兩步,她看見太子殿下就那么站在門口,面色沉沉。 很奇怪的是,只要他流露出這種神色,韓濯纓就會有點莫名的心虛,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一樣。 她大腦高速運轉,將方才的事細細回顧了一遍,也沒太大的不妥。如果非要雞蛋里挑骨頭,那只能是她顧忌著宋家大哥第一次過來留宿,對這里不熟,她招待得認真了一些,而讓這位殿下在一旁等著。 可是太子殿下對這里熟得不能再熟了,還用她特地介紹? 是了,太子殿下很介意她的區別對待,沒少強調要仍同先前一樣。 于是,韓濯纓沖他笑了笑:“你也早些睡啊,明天還得早起呢?!?/br> 當著宋家長兄的面,她到底還是沒法對著太子叫哥。想了想,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意在表明很喜歡他送的口脂。 卻沒有注意到謝澤的眸光更加幽深了。 宋佑安跟著纓纓前去后院。 見太子殿下沒有追上來,此地又沒有外人。宋佑安壓低了聲音問:“纓纓,你跟殿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說過了啊,他年前受傷,在我這里住過一段時間養傷?!?/br> 宋佑安雙眉緊鎖:“纓纓,你還要瞞我到幾時?如果僅僅是養傷,何至于他到現在還過來留宿?他是男子,你家中又只有兩名弱女子,怎么能在這邊過夜?這事兒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了?將來還怎么出嫁?” 天黑之際過來,就為了吃個晚飯過一夜? 韓濯纓輕輕嘆一口氣:“你不也是男子,不也要在這邊過夜了嗎?” “這怎么能一樣?”宋佑安急道,“我是你哥?!?/br> 韓濯纓默然,只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燈籠。 可能是因為在夜里的緣故,她的心忽然就有些酸澀。 宋佑安看不清她的神色,他咬了咬牙,終是艱難地問出了心底的那個可怕的猜測:“他,是不是想拿你當……外室?” 非妻非妾,關系不明,有時會過來住上一晚,連碗筷都與她的一樣…… 相識多年,直覺告訴他殿下不是這樣的人,他也不愿意用這樣的想法來揣測殿下,但他內心深處又擔心萬一真是這樣…… 韓濯纓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外室”是什么意思。她有點哭笑不得:“不是,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不是嗎?”宋佑安并未徹底放下心來。 韓濯纓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不是啊。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而且,而且他以前也是我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