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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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第一次做?也許你之前做過,你不記得了呢?!?/br> 謝澤神情不變,點一點頭:“嗯,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br> “所以,這簪子我好好保存著,我給你做的荷包,你也絕對不能送人?!?/br> 謝澤有些無奈,她還記得這事呢。 此刻路上沒多少行人,馬大伯將馬車趕得飛快。 忽然一個急轉彎,馬車內的韓濯纓正在觀察匣子外面的花紋,也沒留意,一個踉蹌,直接扎在了兄長身上,臉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 謝澤下意識攬住了她:“小心些?!?/br> 她的長發散下,柔柔地鋪陳開來,宛若一塊上好的墨色綢緞。馬車行駛中,似乎隱隱有暗香浮動。 鬼使神差的,謝澤竟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卻又似燙手一般,迅速收手,改而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 春日衣衫輕薄,韓濯纓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手掌覆在她脊背上時的溫度。她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沒事吧?”馬大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剛才拐彎急了一些?!?/br> 韓濯纓立時回過神來,端正坐好:“沒事沒事?!?/br> 而謝澤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心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悵惘。 韓濯纓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悄悄看了看兄長的衣衫,心里甚是慶幸。 還好自己臉上沒施脂粉,不然在他身上印一張臉,那可就尷尬了。 謝澤沒有錯過她的古怪神色,他輕咳一聲,問:“你看什么?” 韓濯纓只是笑,并不如實回答。 她眼波流轉,笑靨如花??芍x澤不知為什么,竟覺得有些悶熱。 他索性將車簾掀開了一道縫。 涼風吹從縫隙吹進來,他才感到自在了許多。 韓濯纓也不管他,只將裝著玉簪的匣子小心收了起來。 馬車駛進了清水巷。 還未到韓宅門口,馬大伯就“咦”了一聲:“韓姑娘,你們家門口停了一輛車,你家是有客人啊?!?/br> “???”韓濯纓掀開車簾探頭去看,果真看見一輛青布馬車。她有些奇怪,“我在京城又不認識人,能有什么客人???天都要黑了?!?/br> 她心思微微一動,看向兄長:“會不會是我大哥???我是說,宋家那個?!?/br> 她記憶中,長兄宋佑安就曾在傍晚來探視過她。 謝澤神色微微一變,瞳孔倏地收緊,宋佑安? 若是宋佑安在此,肯定能認出他,那他的身份勢必也藏不下去了。 “纓纓,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 “石頭!”韓濯纓并未留心兄長說什么,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從韓家出來的那個人所吸引了。 可能是聽到了外面馬車的動靜,客人隨著翠珠出來看。 此時馬車停下來,韓濯纓一眼就認出了他。她回頭拉了拉兄長的胳膊,笑道:“不是我大哥,是石頭啊?!?/br> 她興沖沖下了馬車。 而謝澤也早已看出此人不是宋佑安。 他心想,不是宋佑安就好。不過這個石頭又是誰?為什么她看見石頭這么高興的樣子? 謝澤跟著下了車,不動聲色觀察著這個被叫做“石頭”的男子。 這人約莫十六七歲,墨發高束,鬢如刀裁,相貌上倒也不十分出挑,但一身青衫,手搖折扇,無端給人一種瀟灑落拓感。 一看見他們,這人就笑起來,眉梢眼角都向上揚起:“纓纓,好久不見啊?!?/br> 謝澤眉心微蹙,不知道為什么,他并不喜歡這個人。 韓濯纓也笑:“石頭,你怎么來京城了?” “不準叫我石頭!”這人合攏了折扇作勢就往韓濯纓頭上敲。 韓濯纓尚未躲閃,斜次地,就有一只手伸出穩穩捉住了即將到她頭頂的折扇。 是她兄長。 石頭手里的折扇被格住了,他輕輕“咦”了一聲,似笑非笑:“有點意思?!?/br> 謝澤松開手,神色淡淡:“別動她?!?/br> 聲音不高,但一字一字,認真極了。 韓濯纓忽然就覺得,這情況有那么一些些尷尬。 她悄悄拽了拽兄長的衣袖:“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邊關石神醫的傳人,石南星,是我的好朋友?!彼nD了一下,才又指了指兄長:“這個是我哥……” 不等她說完,石南星就一臉了然之色:“宋公子?” 與此同時,韓濯纓鄭重說道:“韓雁鳴?!?/br> 她拂了石南星一眼:“不是宋家大哥,是我親兄長。這個事比較復雜,咱們回家說?!?/br> 幾人這才一起進門。 韓濯纓不急著說自己的事,而是問:“你怎么到京城來了???跟誰一起來的?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她四歲那年被人挾持著帶到邊關,后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是臨西侯身邊一位姓石的神醫出手救了她,還建議她學武強身健體。 從小她就認得這位石神醫的傳人。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離得近,時常一塊玩耍。不過她剛認識他時,他還叫小石頭,也是近幾年才改了名字。 “打??!你一下子問我這么多,到底是不是誠心問的???”石南星道,“就不能一個一個問?” 兩人自小相熟,韓濯纓也不與他客氣,笑道:“你一個一個回答不就是了?以你的記性,難道還記不住我問了你什么?” 一旁的謝澤臉上仍淡淡的,沒多少表情,可心中卻波瀾迭起。 他不喜歡這兩人無意間流露出的熟稔感。 這讓他有種錯覺,仿佛他是個不相干的外人。 于是,他輕咳一聲,慢悠悠道:“meimei也不必如此心急,這位石兄弟既是從邊關過來的,那一路奔波,想必也早就累了。不如先讓他歇一歇,旁的事情,以后再說也不遲?!?/br> 韓濯纓點頭:“也對,都是我,看見他只顧著高興,也疏忽了?!?/br> 謝澤眉心直跳:只顧著高興? 石南星一甩折扇:“不算很累啊,我在這兒等你,已經喝了兩盞茶。我下午就到了,要不是翠珠這小丫頭攔著,我都去皇宮門口等你了。不錯啊,出息了,都當上女傅了?!?/br> 說話間,幾人已分賓主坐好。 翠珠再次端了茶水過來,聽見這句話,笑嘻嘻道:“是呢,小姐,石頭來了好一會了?!?/br> 石南星再次收斂笑容,鄭重強調:“再說一次,不準叫我石頭?!?/br> 翠珠才不怕他,放下茶盞,沖他做了個鬼臉就去廚房忙碌了。 今天家里人多,得多做幾個好菜呢。 石南星又喝了一杯茶,才轉向謝澤:“韓大哥,我想單獨跟纓纓聊一聊,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謝澤眼皮抬都沒抬,臉色卻不自覺沉了下來。他放下手里的茶盞,慢悠悠問:“你想跟我meimei單獨聊什么?” 難道他們之間竟有什么私房話是他這個做兄長的聽不得的么? 他面無表情,語速極慢。 韓濯纓一聽就知道,他大約是有些不高興了。她有些不解,但轉念一想,他記憶不多,只知道兄妹倆是最親近的人?,F在石頭的話,明顯把他排斥在外,也難怪他心里不舒服。 “這是我親哥,不是外人,有什么話,你當著他面說也是一樣的?!?/br> 聽到meimei這句話,謝澤才覺得心頭稍微自在了一些。他再度端起茶盞,慢慢飲了一口。 “那我就說了?”石南星合上折扇,收斂了神色,“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年前侯爺修書回京,說你如果愿意還到邊關去,就讓宋家大公子派人送你過去……” 聽他提到父親,韓濯纓立刻認真起來:“嗯,我知道?!?/br> “但是信寄出去以后,侯爺又覺得你這人臉皮子薄,主意也大。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了,就算是心里想去,恐怕也不好意思開口直說,更別提主動過去了。派人來接你,你倒還有可能同意?!?/br> 韓濯纓聽他轉述,幾乎能想象出父親臨西侯說這話時的表情。她輕輕“嗯”了一聲,感覺眼眶有些發熱。 父親果然還是心疼她的,也很了解她。 “正好呢,我想進京見見世面,所以侯爺就讓我過來順道看看你?!笔闲堑?,“你考慮一下,要是想回邊關呢,咱們收拾收拾就動身,馬車都是現成的?!?/br> 韓濯纓還沒回答,謝澤先皺了眉,下意識看向她,她不會真的隨著這個石南星回邊關去吧? 她若真去投奔臨西侯,那他們以后再見面可就難了。 韓濯纓心知父親是真心接納自己,而非有意客套。所以才會讓長兄宋佑安遞話之后,又讓石頭過來看看。 她剛從宋家出來時,確實舉步維艱。不過現在生活已經走上了正軌,還頗不錯。 略一沉吟,她輕聲道:“我知道爹爹的意思,我也很開心。只是我如今在宮里做著女傅,又有韓家兄長,一時半會兒也不方便過去。等過些時日了,我再去看他?!?/br> 謝澤雙目微闔,悄然松一口氣。 再過幾年,臨西侯就回京了,她也實在沒必要在路上奔波。 石南星“啪”地打開折扇,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從小就盼著有朝一日可以靠自己本事立足,而不是靠侯爺。如今都能做女傅來證明自己了,又怎會輕易放棄?” 韓濯纓瞧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沒這么說,我的本事還是我爹教的呢?!?/br> 她將視線看向兄長,心想,至于做女傅這件事,誠然她確實憑借自己的本事,在文試武試中都得了第一。但最后能成功做女傅,還離不開太子殿下的仗義相助。 確定她不會跟著去邊關,謝澤仿似盛夏喝了涼水一般,渾身舒泰。他氣定神閑,緩緩說道:“其實侯爺不必擔心,有我在,斷不會讓meimei受了委屈?!?/br> 韓濯纓笑笑,這一點,她自是相信的。 他以為自己就是韓雁鳴,一直盡力維護著她。 石南星有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這樣最好?!?/br> 他跟“韓大哥”不熟,自然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而是再次轉向了韓濯纓:“我們都一年沒見了,你都不問問我,這一年過得怎么樣?” “你還能過得怎么樣?左不過是看醫書,記藥材,跟著石神醫行醫。你過去十多年不都這么過的么?” 石南星搖了搖頭:“沒意思,真沒意思。那我再問你,你猜猜我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