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喬棲:“……” 哦。 眉尖壓平,一臉冷漠回復。 7:好的。 7:我知道了。 7:這位梁硯的男友粉。 liangou:睡覺吧。 liangou:這位喬棲的新粉,梁硯的黑粉。 7:哦。 7:晚安。 liangou:晚安。 liangou:[愛心發射.jpg] 本來喬棲還覺得自己幾經折騰該睡不著了,看到對方發過來的表情包,沒忍住彎唇笑了笑。 她指尖就在手機屏幕上,盯著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記錄,恍惚間眼前出現了那個雨夜對方在黑暗里露出來的一截高挺鼻梁和輪廓清晰的嘴唇。 喬棲視力其實不算好,在那樣的雨夜就更看不清什么東西,按照正常視力,她是不可能看清楚對方的輪廓的。 哪怕只是嘴唇的輪廓。 可是有些痕跡卻總是揮之不散,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模糊,反而在腦海里愈發得深刻清晰。 大概……是舍不得忘記吧。 畢竟,那是唯一一次的照面。 喬棲想著,輕輕嘆了口氣。 她指腹掠過手機欄頭自己給對方的備注,幾秒后把手機鎖屏,放到一旁。 關了臺燈,房間頃刻間陷入黑暗。 她慢吞吞下移至被窩里,調整好姿勢視力也適應了黑暗。 房間里只有窗戶一處是明亮的,飄搖的窗簾背后透著一層淺淺月光。 喬棲盯著那處亮光出神,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是真地覺得她這張臉很俗嗎? 那以后見了面,他應該很失望吧。 又過了很久,睡意漸漸襲來。陷入夢境之前,喬棲遺憾又感慨地想:那就只能努力變得優秀了,等足夠的卓越剝奪了那層俗氣,她再和他見面吧。 畢竟,她舍不得他失望啊。 有了梁硯在微博的公開發聲,關于喬棲的微博熱搜很快便降了下來,劇組再次回歸正常的拍攝生活。 組里為了趕進度一直都是三個組同時進行拍攝,喬棲和梁硯對手戲多,大多時候都混在一個組,偶爾兩個人才會分開個一兩天。 這天依然是他們倆少有的分開拍攝,喬棲被摁在化妝間換造型的時候,一刻也不分心地低頭看劇本。 劇本白紙黑字,字里行間被她填滿了各種顏色筆跡的標注。 耳邊忽然探過來一陣呼吸,喬棲敏銳地察覺,不顧化妝師還在給她整理發飾,猛地偏開頭—— 就是這一偏,化妝師左手上原本準備插/進喬棲左耳耳洞的耳環劃傷了喬棲的耳根。 喬棲耳朵皮薄柔嫩,再加上耳環鋒利,傷口頃刻間便流出了血痕。 喬棲愣了一下才感受到痛意,反應遲鈍地“嘶”了一聲,耳邊傳來林楚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绷殖矝]想到他一個小小的玩笑舉動會造成這樣的局面,手忙腳亂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我……” 這個時候說不是故意的也晚了,林楚只好一直道歉。 喬棲看他就快要把道歉兩個字印在腦門上了,不怎么計較地笑說:“沒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 今天有喬棲和林楚的對手戲,也是他們倆進組以來的第一場對手戲。 劇里林楚飾演的是一名重慶分子,父母屆是所謂的上層人士,他繼承父母衣缽直接給政府辦事。 林楚五官長得就很正派,濃眉大眼,線條雖然粗獷了一點,但也給他增添了樸實的氣場。 眼下他已經換上了戲服,一身標準的軍/閥服飾,衣領規整,黑色皮靴。 他個頭本就不低,被這服飾包裹起來更顯高大。 高大的人不停欠身道歉就顯得有些怪異,喬棲早在今天見到林楚第一眼就已經不自覺把他往男二身上套了。 一向傲立挺拔的軍中男人是不該這么卑微小心的。 喬棲笑笑說:“行啦,一點小傷,不用太放在心上?!?/br> 林楚還是很抱歉,“需要打破傷風嗎?”他很關切地詢問化妝師,“那個耳環之前消毒了嗎?” 這種怎么可能消毒,劇組里每天忙得不行,誰會關注這點細節。 喬棲側著臉看鏡子里的自己,她對照著抬手摸了下耳朵上的傷口,一點小小的劃痕,血跡輕輕擦掉也不會再蔓延出新的血跡。 她隨手拿酒精棉片擦了下,扭頭跟化妝師說:“沒事,繼續吧?!?/br> 林楚似乎對她這種粗糙行為有點不滿,喬棲無奈,“真得沒事,萬一因為這個耽誤了拍攝進程,你才真得要愧疚呢?!?/br> 說得也是。 八月的天,太陽烤得人心煩躁,滬城近幾天溫度更是高居三十五度不下,化妝師幾乎時刻跟著演員,以便隨時隨地地補妝。 這個時候耽誤一分鐘,幾百個人跟著受罪。 林楚也明白這道理,只能撓撓頭,很抱歉卻又不知怎么補償地說:“那晚上收工我請你吃夜宵吧?!?/br> “你饒了我吧?!眴虠腴_玩笑,“一天那么多鏡頭盯著我,我哪敢吃夜宵啊?!?/br> “說得也是啊?!绷殖@氣,“那只能請你喝冰飲了?!?/br> 喬棲點點頭,“這個可以有?!?/br> 化妝師笑著插嘴,“這么熱的天,林老師干脆包了整個劇組算了?!?/br> 林楚干脆應下,“好啊?!?/br> “一半一半吧?!眴虠f,“也給我個犒勞劇組的機會?!?/br> 林楚倒是不矯情,他笑,“那喬老師合作愉快咯?!?/br> 喬棲笑笑,掏出手機給劇組點了某知名品牌的冷飲。 冷飲送到的時候喬棲和林楚剛結束第一個鏡頭,這個鏡頭是程煙云在大馬路上被人跟蹤,林楚飾演的石巖莊在旁邊茶館飲茶,看到程煙云被人跟蹤,動作敏捷地把人逮捕了下來。 只可惜,石巖莊并不知道這是一場有計劃的“偶遇”,組織要的就是讓石巖莊發現跟蹤者,并救下程煙云。 從而讓程煙云順理成章接近石巖莊。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石巖莊為了博美人歡心,還特意把人拎到了程煙云面前。 男人腰間別著槍,氣勢不容忍忽視,他居高臨下,眉眼卻不含逼迫之意,甚至相當紳士禮貌地詢問程煙云打算怎么辦。 程煙云不以為然掃了眼臉色慘白的跟蹤者,淡淡說:“送官唄?!?/br> 石巖莊笑著一擺手命手下人把人拖走,程煙云這才輕輕一抬首,朝石巖莊笑:“石副官真是心系民眾?!?/br> 石巖莊依然淺笑,“職責所在?!?/br> 程煙云點點頭,與石巖莊擦肩而過時說:“石副官今日救命之恩我無重金感謝,若是閑暇,可來百樂門一坐?!?/br> “我買單?!?/br> …… “哇,煙云姐買單誒!”人群里有人抱著冷飲喊了一嗓子。 還有人附和,“那什么時候煙云姐請我們去百樂門坐坐??!” 程煙云配合著開玩笑,“等百樂門改名叫煙云館了,你們在里面睡大覺都沒人攔著?!?/br> 大家被逗笑,再加上有冰飲撫恤,本來蔫成一片的劇組很快再次活躍起來。 喬棲和林楚現在在a組,b組和c組不在這個棚,兩個人得了空拎著剩下的冰飲分到b組和c組。 b組和c組現在分別正在拍群眾大戲和梁硯周穗渝的對手戲,比起b組,顯然是c組來得更有吸引力。 喬棲和林楚到的時候,梁硯和周穗渝正進行一場大小姐撒潑打滾糾纏洋少爺的戲碼。 喬棲沒見過周穗渝演戲,只知道這人拍個廣告連臺詞都念不順,這樣的人,程玥明也能看得上么? 想著,喬棲停在了人群外圍,她手里捏著一杯冰飲,吸管含在唇間,貝齒無意識把吸管碾來碾去。 直到吸管一頭只剩下薄薄的一片,她吸著有些費勁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看梁硯周穗渝對戲看得有些出神。 …… 其實這場戲也沒什么,不過是明晏沉溺溫柔鄉一夜未歸,早上偷摸回家被他爹抓了個正著,他爹拎著木棍把這混小子教訓了一番以后,指著鼻子罵:“又他娘的去哪鬼混了?你就不能給老子爭點氣?一會兒別給我回房倒頭就睡,何家大哥來串門了?!?/br> 明晏不愧是混著長大的,挨得胳膊折腿瘸也要伸著脖子跟他爹頂嘴,“何家大哥來有我什么事?他大哥今年都快五十了,難不成還讓我跟他拜把子?” 明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把這臭小子打回娘胎里回爐重造! 幸好明太太捏著手帕過來才把兒子從棍棒之下救下來,自古以來娘疼兒,看著自家小兒子一臉疲憊還挨打,頓時心疼得不得了。 明老爺子拿棍棒一下下指著這對母子,“都是慣的!” 明晏趁機一溜煙跑去了二樓,回房衣服一脫往被窩里一鉆就要睡回籠覺。 結果剛睡一半就被人掀開了被子。 明晏驚的眼下黑眼圈都沒了,他惶恐著一把捏起被子擋在胸前,宛若受欺負的小媳婦兒,等回過神看清眼前的人,皺眉:“何念怡?” “正是本小姐!”何念怡理直氣壯,看到明晏露了肩背也不覺得要避嫌,反而瞇著眼睛笑,“明晏你怎么比女人還白??!” 明晏無語得要命,大喊著讓貼身男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