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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這個背景,喬琬才能設計讓老皇帝同意駱鳳心加入戍北軍提前上戰場,這在渝朝已經是極其特殊的情況了。 至于現在這個陳修禾,喬琬懷疑他都沒有十六歲,居然混來了平叛大軍的隊伍里? 她從進帳到現在只顧著跟駱鳳心閑聊,還沒來得及問駱鳳心這邊的進展。 再者平襄王的兒女眾多,嫡子庶子還有那些女兒們加起來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喬琬此前跟陳太后、陳太師打交道比較多,跟平襄王打交道比較少,對這個陳修禾幾乎沒什么印象。 喬琬之前見到駱鳳心頭疼,還以為會是個陳家的刺頭,可是看這人對阿鳳挺敬重的啊…… 她一頭霧水地望向駱鳳心,只見駱鳳心收起了私下和她說話時的溫柔神情,面容平靜得對陳修禾說:“辛苦了,下午再探?!?/br> 陳修禾領命稱“是”,卻沒有急著直起身,而是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繼續道:“末將聽聞公主妃今日尋來軍中,私以為軍營非尋歡兒戲之所,還應立刻將公主妃遣返才是?!?/br> 喬琬:“???” 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以及你也知道不是兒戲之所你個未成年為什么跑來了? 駱鳳心板起臉不悅道:“本帥邀南康來此有事相商?!?/br> “軍中素來沒有內眷作陪的先例,尤其殿下身為統帥,耽于兒女情長乃是領兵大忌,望殿下迷途知返,即時改過?!?/br> 陳修禾說得一本正經,旁邊聽的喬琬差點笑出了聲。今兒也是湊巧,她剛給駱鳳心編過一部還未完結的為將守則,跟著又來個未成年教訓起駱鳳心該怎么當一個主帥了。 渝朝軍中的稱呼非?;靵y,士兵稱呼百夫長以上的長官全是將軍,所以方才守衛說“陳將軍”并不代表這個陳修禾就真的已經官至將軍了,要真是像霍去病那樣厲害的未成年喬琬也不至于沒聽說過。 駱鳳心好歹統帥戍北軍重創過十六胡,不說威震四海,怎么著在渝朝也是婦孺皆知的名將,結果在同一天里先是被自己從未指揮過打仗的夫人教育一頓,然后再被一個很可能也是從未打過仗的小孩兒教育一頓,喬琬光是想想就替駱鳳心憋悶。 經過剛才幾句對話和陳修禾對駱鳳心那幾乎快到崇敬卻仍要杠她的態度,喬琬已經大概能推測出是怎么回事了。 這位小朋友從前很可能聽人說過樂平公主的事跡,成為了樂平公主的迷弟,還是個事業粉,看不得公主殿下自毀前程,因此格外cao心。 想不到自己一段時間不在,阿鳳身邊竟然多了個這么好玩的小朋友。喬琬斜倚在案桌上撐著頭,憋著笑看駱鳳心的笑話。 駱鳳心平白被自己夫人說了一頓就算了,還當著自己夫人的面被別人數落一頓;被別人數落一頓就算了,自己夫人還在一邊支頭看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將軍可知按軍法頂撞主帥該治何罪么?再者本帥治軍向來獨裁專斷,陳將軍若是不能忍,大可以回你哥哥那邊去?!?/br> “頂撞主帥杖責十到五十軍棍,末將甘愿領罰,只是末將確為殿下名聲考慮,還望殿下三思?!?/br> 陳修禾說完也不去瞧駱鳳心跟喬琬,自行轉身出門,頗有點鐵骨錚錚的味道。 “噫,寧愿領罰都不愿意離開,公主殿下好大的魅力啊?!?/br> 陳修禾一走,喬琬便開始笑嘻嘻地拿駱鳳心打趣。 駱鳳心橫了她一眼:“熱鬧好看嗎?” “好看,還有別的熱鬧瞧嗎?”喬琬興奮地搓手手。 駱鳳心被喬琬這皮賤皮賤的樣撩得心里又氣又癢,伸手捏住喬琬的臉,喬琬順著她的手“啊啊哦哦”地做出些怪樣子。 以駱鳳心的資歷雖然算不上久經沙場,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犯不上跟個小孩兒置氣。本來的一點不痛快都來自于陳修禾用那樣輕蔑的語氣說了喬琬,見喬琬自己都不在意還笑得那么高興,她心里那點小火氣也呲溜一下滅掉了。 不氣是一碼事,不處置又是另一碼事了。 “沒熱鬧了,我這會兒就叫人把他送回他哥那里去?!瘪橒P心道。 “哎別!你這樣他越發要認為我干擾了你,害你不能秉公辦事?!眴嚏R上制止了駱鳳心。 “那你想怎么樣?”駱鳳心問。 喬琬這人一閑下來就喜歡沒事找事,從她的手欠就可見一斑?,F在她正好沒什么要緊事做,正憋了一肚子壞水呢。 “先跟我說說你們這邊怎么樣了唄?”喬琬問道。 駱鳳心站起身,在她身后是一張寅州、源州、符州三洲交界處的地圖。 “這次參與平叛的大軍總共有十三萬人,其中咱們有五萬人,平襄王部下四萬人,朝廷派軍四萬人?!?/br> 駱鳳心指向地圖上兩處畫圈的位置:“咱們的人和兩萬禁軍駐扎在這里,平襄王那邊領兵的是他的次子陳秋銘,和另外兩萬朝廷軍駐扎在陽紹口?!?/br> 這張地圖喬琬事先在駱鳳心書房里看到過很多次了。 征西王想要北上進京一共有四條路,兩條要走寅州過。寅州自古就很富裕,城郭堅固,攻城相當困難。 征西王以一州之力,加上定南王也才兩州,跟朝廷打持久戰很吃虧,自然是想要速戰速決,會取道寅州的概率很小,只能走源州。 從符州入源州往京城方向被一條名為武昆的山脈一分為二。一條路從西邊走陽紹口,先向北再折向東南,稍微繞點路;另一條向東走邑奉道取固川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