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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珠說大家這么來來往往,每次都要你出面接待太辛苦了,不如就辦個酒席,讓這些來道賀的客人都集中在那一天來,也好給你省點事?!?/br> “是呀jiejie?!辈手榻舆^定南王的話輕聲細語地對她說,“meimei瞧著近來每日都有客人上門,親戚們好那些跟隨各自夫君一起來的小姐夫人都得勞煩jiejie你招待,弄得jiejie整日在忙,旁的事都顧不上,也太辛苦了些,不如把請帖發出去,好叫大家一次來完?!?/br> “我覺得彩珠這個主意很好?!辈坏韧蹂卮?,定南王又一次把話頭接了回去道,“本王也覺得這一天天的沒個自在。下月十六是遠兒生辰,干脆就定這一天,一次把人招呼完,也好讓府上的人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去?!?/br> “王爺說的是。俺們兄弟幾個聽說俺們妹子跟王爺生的兒子是天上星君轉世,心里歡喜得不得了,一來想給王爺賀個喜,二來也想來看看這好侄子。俺們是怕打擾了王爺來著,可王爺那些個貴人朋友俺們都不認識,想邀著一起也邀不上??!” “是??!俺叔和俺嬸還想著過幾日來,這一來不又打擾王爺了么。要是定了日子,俺們回去了就跟他們說,讓他們跟別人一道來……” 彩珠的那些個親戚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說個沒完,定南王妃藏在桌下的手死命地絞著帕子才沒讓自己當場發作起來。 怕打擾你們倒是別來??!不就是逮著機會來蹭吃蹭喝嗎? 王爺也是,既然連日子都想好了,還問她的意見做什么?嫌煩你就閉門謝客,你一個王爺說想清凈清凈,誰還敢硬拉你陪客出來不成? 更可恨的是彩珠那個賤人,從前見了她都是恭恭敬敬喊“王妃”的,現在居然敢跟她姐妹相稱了,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給她做meimei?! 余知遠是庶子,按規矩根本就不應該廣邀賓客給他慶生,就是她所生的嫡長子也是逢整歲或是一些特殊的年份才能大辦。 彩珠來王府的時間不短了,這些規矩難道會不懂?分明就是想以此來抬高自己兒子的身份! “王爺,這會不會有些不合規矩?” 定南王妃忍著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提醒道。那日她會在清玄散人面前失態是因為心里著實害怕,現在面對彩珠的這些個沒規矩的窮親戚,即使再生氣也不肯失了王妃的體面。 如果她自己不夠端莊高雅,又怎么能襯托出這些人的形容粗鄙? “王妃這話就不對啦!規矩是給俺們這些凡人的,小遠是天上的星君吶,王爺就是星君的爹,還用守俺們凡人的規矩嗎?”彩珠的大哥搶了話,說完又討好地問定南王道,“王爺您說是不是?” 定南王原本就寵愛他這個小兒子,這幾日聽人吹捧多了,即便心里對他這兒子是不是星君轉世還存疑,但也是越看越喜歡,寵愛之情更甚從前。 至于規矩嘛,撇開星君這一說,他跟高祖皇帝可是實打實的結拜兄弟,先帝都得喊他一聲世叔,更別說新登基的小皇帝,那都是他孫子輩的了,見著他也是客客氣氣。 皇帝尚且如此,朝野上下還有誰能管得了他? 這么一想,他便對定南王妃剛才的提醒不滿起來,瞪眼道:“本王給兒子慶生用管什么規矩,就這么定了,老齊你去寫請帖,明個兒一早就著人去發?!?/br> 管家老齊領命去了。 定南王妃氣得臉色煞白,實在裝不下去,推說身體不適,從彩珠的房中離開,隱約聽到身后彩珠那幾個哥哥們還在吹噓自己meimei出生時就有什么異相,算命先生給批過字說是有大福氣之人…… 呵,連出生時有異象都編得出來了,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她回到自己房里,站也煩坐也煩,橫豎都不痛快。 她身邊的這幾個婢女里就屬小棠最可心,但凡她有個什么需要,往往還不等開口小棠就給她辦妥貼了。 活兒有小棠做,其他人自然就樂得躲懶,時間久了,小棠一不在,這些人都忘了該怎么伺候人,茶水冷了都不知道換,一點眼見力都沒有。 王爺這些天里一門心思只掛念他那個兒子,哪還能記得小棠。定南王妃索性也不跟定南王打招呼,自去將小棠放出來。 可憐這孩子這么冷的天被關在柴房里好幾日,她讓人把門打開的時候小棠都縮在墻角處蜷成一團直打冷顫,看著怪可憐的。 定南王妃讓人備了熱水,小棠洗完澡重新穿戴好,到底是年輕人底子不錯,一會兒就恢復得活蹦亂跳了。 有了小棠在跟前伺候,定南王妃總算覺得舒坦了些。晚上,定南王睡在了彩珠那里,這幾日都這樣,定南王一次也沒來過她這。 定南王妃早過了為感情拈酸吃醋的年紀,丈夫晚上不在她這兒睡并不能讓她有多沮喪。 定南王的妾室不止彩珠一個,她之所以那么痛恨彩珠,主要是因為彩珠挑戰了她的權威,逐漸有威脅她地位的勢頭。 小棠吹滅了臥房中的蠟燭,只留了外面廳里的一盞燈。府上的怪事還沒解決,礙于王爺的面大家嘴上不說,其實還心有余悸,晚上睡覺也不敢把燈都吹熄了。 “夫人,您安心睡吧,小棠就在這兒守著您?!毙√哪昧藟|子放在床尾邊,跪在上面靠著床。 之前小棠也是這樣伺候的,床邊離她近,她要是夜里醒了小棠能及時發現,不過今天小棠才剛被放出來,定南王妃不太忍心讓她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