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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信搖頭道:“不會的,我已經把城里的糧食和值錢物件兒都收攏起來了,每日派糧也親自看管,只要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就不會再干壞事了……” 駱鳳心蹙眉:“鐘頭領,不管是領兵也好、治城也好,只有法度嚴明、令行禁止才是正道,似你這般不過揚湯止沸,并不能解決問題?!?/br> 鐘信不吭聲,喬琬詰問道:“你為了護這些人要自己繼續治理這座城,那你可把這座城治理妥善了?為什么每日總有一些人領不到糧?你們沒有統計過城里有多少人嗎?” “那是因為糧食不多了,我只爭取到這些糧,如果所有人都發,分到每個人手里的糧就更少了,沒幾天城里的百姓就會鬧事的!”鐘信被喬琬逼問急了,大聲辯解道。 “哈!所以在你鐘頭領眼里,只要那些有戰斗力的青壯年不鬧事,孤寡老幼便無所謂了是嗎?我觀城中你那些鄉親們吃的可是白米飯,而原來那些居民們還喝著稀粥呢!這就是你所謂的糧食不足?還是你想要追求的公平正義? 你口口聲聲說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看看你們是怎么欺壓城里的百姓的!他們搶過你們的錢嗎?奪過你們的糧嗎?殺害過你們的親人朋友嗎?你們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不過是在沒權的時候叫嚷得厲害,一旦掌了權,立刻就變了嘴臉,甚至比原來的貪官污吏還要過分百倍!” 鐘信被喬琬這一席話說白了臉,他沒有反駁喬琬的話,可是接下來任憑喬琬如何勸說也不肯在這件事上妥協,只說一邊是自己的熟人鄉親,一邊又是公理正義,十分為難。 人是喬琬拿人質要挾請來的,最后還是被喬琬親自轟走的。 喬琬叉著腰站在院中氣得跳腳:“我最討厭這種傻逼了!上來一副苦兮兮的樣子跟你訴苦,你給了他千百種建議他都一副我不聽我不聽反正我就是很難很苦的腦殘樣!不聽人勸那他說個屁的苦,浪費別人的時間跟口舌,不如叫他自己挖個坑從早到晚對著坑說個夠!” 駱鳳心本來也挺煩躁,結果喬琬這一通罵把她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雖然她有點沒懂“傻逼”跟“腦殘”是什么東西,但想來不是什么好話罷。 “哎,我剛才就不該轟他走?!眴嚏秸f越懊惱,“就該讓你綁了他,叫城里的叛軍拿城換人,讓他好好清醒清醒,看看他心心念念保護的這些鄉親們會要城還是要他?!?/br> “那我這會兒就去把他綁來?”駱鳳心摩拳擦掌,剛才她就很手癢了,為著大局才勉強忍耐下來,這會兒一聽喬琬說想綁人,立刻就想去行動。 喬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駱鳳心居然會附和她,而且表情還挺認真,似乎真想這么干。 “哎,我就是說說,犯不著?!眴嚏●橒P心,“我給了岑穹錦囊,今日是第一天,再過兩天只要他按計劃行事,鐘信這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夢早晚給他戳破了?!?/br> “小孩子家家就是皮癢事多,打一頓就老實了?!瘪橒P心不悅道。 喬琬看著駱鳳心那嫌棄的眼神,忽然想到自己每次皮的時候駱鳳心是不是也是這么想的,然后想打她又舍不得打,只能變著法子欺負她。 想到這兒,喬琬忽又覺出些有趣,自個兒把自個兒逗笑了,一點氣也消沒了影,對駱鳳心道:“我瞧著那個阿柴好像對他挺忠心,你去找鐘信麻煩保不齊又得跟那個阿柴對上。對了,說起這個人,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駱鳳心被喬琬笑得莫名其妙,不過喬琬這個人就是這樣,經常莫名其妙地笑著,也不知整天在高興些啥。 她想了一想,問喬琬道:“你知不知道六年前端王遇刺的事?” 喬琬愣了一下,這件事發生在她穿越來這個世界之前,也是駱瑾和失去老皇帝信任的□□。 據小白跟她介紹的前情里,端王是老皇帝的第三個兒子,生前與太子駱瑾和甚是親厚,當年端王被刺身亡后,證據一度指向韓王,也就是二皇子駱瑾仁。駱瑾仁那段時間圣寵正旺,大家便紛紛猜測是不是他為了爭奪儲君之位謀害了端王,可最后查來查去,又查到了駱瑾和頭上,說是他為了栽贓給駱瑾仁不惜謀害了自己的親骨rou。 兩邊都有證據,可是證據都不充分,老皇帝最后下令停止了調查,讓這件事成為了一件徹頭徹尾的糊涂官司。雖然這起命案查到最后都沒個結果,但從老皇帝后來的表現來看,他顯然是更傾向于后一種說法的。 “這人竟跟端王案有牽連?”喬琬詫異地問。 她昔日在幫扶駱瑾和上位、跟駱瑾仁相斗的那段時間曾經想過要再查一下這件案子,但是除了駱瑾和跟駱瑾仁,和端王案有關的所有人都被處死了,證據也都銷毀了,連卷宗都沒留下,查起來太費勁,還極有可能引起老皇帝的警覺,所以到最后也不曾重啟此案。 “如果我所記不差,這人應該是三哥身邊的一個暗衛,名字不太清楚。我曾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他還指點過我一日功夫來著?!瘪橒P心道。 喬琬沒想到自己當日沒查到的事居然在這里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鐘信說當年阿柴曾經身受重傷,說明肯定有人在追殺他,只是不知道這追殺之人到底是老皇帝派來的還是兇手派來的。 端王已經死去多年了,案子可以等此間事了再說,喬琬觀察這人今日的表現,結合駱鳳心的回憶,感覺說不定能拉攏此人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