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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琬親眼瞧見了永安王夫婦為她這婚事準備了多少,尤其是他二人眼里的期待,讓喬琬心里一酸,差點又哭出來。 昨天她還跟小白說結婚這種大事身邊都沒個親人朋友,現在不光朋友有了,連親人都有了。雖然沒有血緣,可是永安王那明顯不善言辭卻又掩藏不住的高興,王妃的親切隨和還有細心,正是她做夢都想要的父親母親的形象。 沒想到在自己世界里無法擁有的東西卻在這邊得到了補充。喬琬哽咽難語,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盧氏被喬琬的情緒感染,也跟著落了幾滴淚,一拍自己的夫君催道:“還不快去把燈籠掛到大門上!” 說完她又吩咐身邊的婢女:“快去把大郎二郎叫來見見他們的小妹?!?/br> “舅母不用這么急?!瘪樿托Φ?,“朕還有點事要回宮處理,讓朕先同喬琬交代完事情,你們再慢慢聊?!?/br> 盧氏連聲道好。駱瑾和把喬琬帶到院中樹下,對喬琬說:“我知道這門親事對你來說很突然,朕自作主張賜了這個婚,你心里怨朕是不是?” 喬琬搖了搖頭。剛得知消息的時候確實是怨的,但是現在駱鳳心對她很好,駱瑾和也為她費了不少心,她已經算不上多生氣了,甚至還對新家、對未來有了一點點小期待。 “朕確實有朕的難處,也有朕的私心。樂平是朕的meimei,你這些年為朕勞累憂心,朕一樣把你當meimei看,不會厚此薄彼?!?/br> 駱瑾和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封圣旨,“這個東西朕今日便交給你,他日若是你執意想走,有了這道圣旨,樂平也不能攔你。只是這幾年還要讓你委屈些……” 喬琬接過展開圣旨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結束這段婚姻關系。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只有夫家休妻,妻是沒有權力休夫。喬琬作為公主的內眷,這段婚姻一旦開始,只要駱鳳心不愿意休她,她一輩子都得是駱鳳心的妻??扇缃?,駱瑾和卻給了她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力…… 邊上駱瑾和還在叨叨個不停:“……你自己有什么難辦的地方也可以同朕講,別像這次一樣悶不吭聲,真想讓別人笑話你不成?就是你不在意朕也不能答應在這種事上虧待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多上點心。怎么處理起朝堂上的事情就心思縝密,回回到你自己這兒的時候就這么馬虎……” 對朝堂的事縝密是因為那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對自己馬虎是因為始終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在自己的私事上總是湊合著得過且過。 喬琬被駱瑾和嘮叨了半天,不但沒煩,反而覺得也覺得很親切。 “完了,我現在看誰都很親切怎么辦?感覺我還能再給駱瑾和打工五百年!”喬琬在心里對小白感嘆道。她這兩天一直處在感動之中,面對誰都很開心。 小白:“別想了,你跟他都活不了五百年?!?/br> 喬琬小心地收起了圣旨,拜別駱瑾和,緊接著又被盧氏帶著闔府上上下下包圍了。 盧氏讓人把喬琬家的東西都搬來,把喬琬的朋友和“親戚”們也都請到府上來住,又是招待客人,又是在桂嬤嬤的指點下彩排明日的流程,婚前的最后一天便在這樣兵荒馬亂中度過了。 晚上好命婆替喬琬梳過頭,盧氏又陪喬琬說了會兒話,便讓她早點歇下。 終于到了成婚這天。早上喬琬天還未亮就起來了,月袖幫她畫好了妝。喬琬平素只畫點淡妝,這是第一次上濃妝,大紅色的口脂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白皙,眼尾微微上翹,搭上桃色的胭脂,更顯得嬌艷異常。 “好了沒有,公主那邊已經出發了!”尹笙跑進屋里催促道。 “這就好了!”月袖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扶著喬琬出了門。 永安王跟王妃端坐在正堂上,臉上滿是喜氣。 喬琬給二人磕頭拜別,然后蓋上了蓋頭。 外面駱鳳心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喬琬看不見人,只聽見主持人一聲一聲的唱和,待駱鳳心進到堂上,兩人分立,一同再拜過父母,接下來便要上花轎了。 按渝朝的禮制,新娘需得由兄長背上花轎??墒菃嚏膬蓚€兄長是昨日剛認的義兄,背她并不合適,而她要嫁的也是女子,所以也不可由其他女子來背,只能由駱鳳心親自抱著去上花轎。 駱鳳心同樣穿著大紅的喜服。渝朝兩個女子成親,大部分禮制同男女成親相似,只是兩人都穿女子禮服,而迎娶的那一方不用蓋蓋頭。 雙腳離開地面,喬琬偎依在駱鳳心的懷里。駱鳳心走得很穩,喬琬被她抱著并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她聽見桂嬤嬤和王妃的哭聲,前日笑桂嬤嬤哭的尹笙這會兒哭得最響,此外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啜泣摻雜其中,不知道還有哪些人哭了。 喬琬以前看電視里新娘出嫁大家哭成一團還想著有什么好哭的,真到了這個場景才知道原來根本不需要理由,或者說理由太多了。 即便不存在父母離別之苦,然而闊別舊日的生活、換了新的身份,依然會有太多的情緒滿滿地堵在心間。還有那平日里在日?,嵤孪码[藏著的真情,在這一刻就像是被重新打磨光亮的珍珠,再次散發出奪目的光彩,那些滿載的幸福無法宣泄,一不小心就會被勾出眼淚來。 喬琬感受著從駱鳳心胸膛里傳來的一下下心跳震動,之前關于這場婚姻的所有不真實感忽然都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