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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了默:“……等棲棲?!?/br> 賀清舟雖覺奇怪, 但也沒說什么, 上前一步按響門鈴。 顧明睿心中警鈴大作, 順著旁邊步梯一溜煙跑上了樓,生怕被發現一樣。 “誒……”賀清舟想叫他一起進門來著, 緩緩歪了歪頭, 摸不到頭腦。 怎么奇奇怪怪的? 難不成……害羞了? 又不是不認識萱遙。 …… 聽到門鈴的那一剎那,方萱遙低斂眉目,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指甲摳向掌心,渾身都在顫。 賀清棲總覺得她好像要咬得滲血才罷休。 是愧疚么?是無法面對么?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賀清棲微昂起下巴,心底生出幾分居高臨下之感,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來批判方萱遙的所作所為。 方萱遙瞳孔微縮,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賀清棲邁著長腿。 打開門。 仿佛也掀開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她極為羞恥地低下頭,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正向她走來的三個人。 “棲棲,到底是什么事,這么著急?” 賀清舟溫和的聲音響起。 賀爺爺看向方萱遙:“萱遙,到底是什么事?” 方萱遙唇瓣嚅動,還沒等她說什么,便聽見賀清棲用略帶幾分玩世不恭的語調說: “別問她了,我說吧?!?/br> “事情是這樣的,方萱遙她一直覺得……” “夠了!”方萱遙忽然尖叫一聲,雙目通紅,緊咬牙關瞪著賀清棲。 賀清棲被她冷不丁的爆發嚇了一跳,不自覺后退了半步。 可接著,方萱遙方才的氣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目露哀求看著她,不停地搖著頭,哽咽道:“別說了?!?/br> “棲棲,別說了?!?/br> 賀清棲面帶嫌惡:“我有沒有說過,不許你這么叫我?!?/br> “送你一句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br> “你威脅我的時候,難道沒有預料到這一天?” 方萱遙始終搖著頭,脆弱地看著賀清棲,語言蒼白的解釋:“我沒有……” “你沒有什么?” 相比起來,倒是顯得賀清棲咄咄逼人了。 賀東徹不由蹙眉,訓斥一聲:“小棲!好好說話!” 賀清棲看他,面色顯然有些不虞,還不等她說什么,便聽那邊方萱遙先急了:“叔叔你別這么說她?!?/br> “是……是我不好?!?/br> “當然是你不好?!边@次賀清棲沒再給她喘息的機會:“要不然你也不會和我結婚?!?/br> “結婚?”屋內的三個男人同時不可置信地聲音揚了一個度。 “什么意思,賀清棲你結婚怎么沒問過我?” “到底怎么回事?都結婚了,怎么又鬧到這種地步?!?/br> “小棲?!薄靶??!薄靶??!?/br> 賀家三個男人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重磅炸/彈一下子炸懵了,三只嘴在賀清棲左右兩邊耳朵不同叨叨,滿腦子都是小棲小棲小棲,仿佛魔音灌耳。 小個屁! 呸! 才不是屁! “夠了!”賀清棲雙手插/入自己的發間,眉頭蹙起,高喊一聲:“都給我閉嘴?!?/br> 頓時,鴉雀無聲。 三張極為相似的英俊面孔同樣委屈巴巴地看著賀清棲。 賀清棲無動于衷,祭出大招,瞪著眼睛恐嚇道:“再打岔我回家就告訴奶奶!” 同時蔫了。 耷拉眼皮看著賀清棲。 這邊賀家人的其樂融融,便更凸顯方萱遙那側形單影只。 賀清棲在三個男人的簇擁下看方萱遙,高高睥睨的模樣,真有幾分紈绔子仗勢欺人的囂張氣焰,底氣十足道: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里,婚我是一定要離的,大不了我就上訴,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最遲兩年后我們也離了?!?/br> “你查到的那些有關卓知微的消息,我也把丑話放在前頭,只要我一句話下去,你投發無門,就算發到微博上,我也能分分鐘讓它變成屏蔽詞條?!?/br> “不信你就試試?!?/br> 賀清棲剛說完,賀清舟便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小小聲說出心中的疑惑:“小棲,為什么要和萱遙離婚?還有她為什么要威脅你?” 聞言,賀清棲目帶諷笑地瞥了方萱遙一眼,隨即湊到賀清舟跟前,慢悠悠道:“她呀?!?/br> “她就是……” 方萱遙極為羞恥地瞥向另外一邊,緊握拳頭,指甲在掌心落下一道道紅痕。 搶在賀清棲之前答話:“我答應你了?!?/br> 她咬牙道。 “別說下去了?!?/br> 她哀求道。 一字一頓,聲聲泣血。 喉嚨似是有玻璃碎片滾著酸澀在緩緩前行,滾著血的痛意密密麻麻。 聞言,屋子里的四雙眼睛同時看她,更是讓她心中一片羞恥。 尤其是那雙最為清亮透徹的眼眸,好像化為刀子,割在她至今還未痊愈的傷口處。 上輩子孑然一身,踽踽獨行,哪怕一個念著她的人都沒有。 抓著不放手又能如何呢? 雖然她不愿意承認,可就像賀清棲說的,她已經不愛自己了。 做一對怨偶只度過短短兩年,還要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