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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吩咐?!?/br> “去太醫院,挑兩個御醫,給齊側妃送去?!狈庠麻e勾唇,眸中涌現寒意,“讓他們就近在二皇子那住下,省得齊側妃有什么不好,還要就近揀東宮的御醫用?!?/br> 飲雪眼前一亮:“是?!?/br> “這兩個御醫的脈案,你每日都要親自去看,要跟齊側妃如此說,可明白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憋嬔┡d高采烈地搞事去了。 主子和太子雖然沒什么感情,好歹是一家人了,那側妃算什么,竟敢踩到東宮臉上。 也不怕崴著jio! 等藥煎好,宋翩躚悠悠轉醒。 鼻間是苦澀的藥味兒,讓宋翩躚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也是眼前還未看見光影兒呢,藥味就在鼻息間浮動開來了。 她一睜眼,果然,藥碗已經在床邊等著了,但沒想到,床榻前的人不是雪青,而是是封月閑。 “醒了?”冷美人問道。 宋翩躚點頭,緩慢地坐起身來,青絲從肩頭滑落,碎發在鬢邊微掃。 封月閑拿起藥碗,那藥還很燙,她拿起白瓷勺輕輕攪動兩下。 她看了看旁邊,雪青不在,只有飲冰飲雪兩個習武出身的,照顧自己還行,照顧小公主,怕是給她金葉子擦壞了。 只能自己來了。 太子妃全然忘記自己夸過飲冰做事細致,白瓷勺舀起深褐色湯藥,剛舀起一半—— 藥碗和湯匙一齊被床榻上的人接去了。 ? “我自己來?!彼昔孳]笑著道。 轉眼間,太子妃手中空空如也。 她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心頭微有躁動,面上淡淡道: “那倒省事?!?/br> 藥還是要趁熱喝,宋翩躚涼了兩下藥,一口氣全部喝盡,飲冰給她遞帕子,宋翩躚接過,按了按著唇角,笑道: “病了這許久,藥天天吃著,早吃慣了?!?/br> 她說這話時,唇色依舊泛著單薄的白,面上毫無血色,仿佛琉璃人兒,一碰就碎了。 清苦的藥氣從宋翩躚身上傳來,想到這小公主雖在錦繡金銀堆中長大,每日卻不如常人自在,再漂亮的琉璃瓶兒也成了藥罐子,動作稍大點,自己就把自己打碎了。 也怪可憐的。 封月閑心頭那點小情緒漸漸消弭。 她把藥碗接過,遞給飲冰,拿了碟爽口蜜餞給她,不經意般道: “怎么在小書房昏過去了?” 宋翩躚從螺鈿輪花盤中拈了個蜜棗,正要含入唇中,聽見問題,心下一轉。 據09的結論,就是因為她這具身體不太行,無旁的緣故。 可這暈的……倒也是時候。 沒記錯的話,她昏倒前看的,正是泗水郡的折子。 “泗水郡貪污案,月閑你也知曉罷?!彼昔孳]屏退眾人,輕嘆道,“皇兄便是被此案氣倒在榻,就這樣去了?!?/br> “我看見它時,難免感懷?!?/br> 封月閑眸中閃過思索,嗯了聲。 泗水郡在江南,離滇南較近,被楚王把控得死死的,搬空地方糧倉銀倉,拿去給滇南軍做軍餉,都是日常cao作。 今年正逢江南大旱,災情嚴重,太子命人開倉賑災,糧倉連老鼠都沒一只,空空如也,銀倉同樣干干凈凈。 兩下一拖,泗水平民耗不起,幾近餓殍遍野。 太子即刻派人前去賑災,毫不意外地出了岔子,人馬被屠了個干凈,糧食及買糧的銀兩被截了個空。 郡守睜著眼說瞎話,說是流匪作亂。 消息傳回來,太子即刻派欽差查案。再過半旬傳來消息,欽差隊伍撞見流民,為流民所害,死無全尸。 楚王做事毫不遮掩,拿這種狗都不信的理由敷衍中央,不把皇權放在眼中,欽差說殺就殺,肆意妄為! 太子登時被氣得不輕,臥病在床起不來身。 賑災救助遲遲不到,中央地方矛盾進一步激化,他心中焦灼,心力憔悴,繼而病逝。 封月閑有所耳聞,卻不好將手伸得太長,否則又要遭楚王彈劾,因而不能多管,只讓泗水周邊的郡縣好生安頓流民。 但對泗水一郡,或者說大局,到底杯水車薪。 此時,見宋翩躚主動提起,封月閑道: “若是準備動作,要盡快了?!?/br> “想必,楚王已將大婚之事傳往江南?!狈庠麻e斂眸,唇邊勾起微帶諷刺的笑,“定是說泗水水深火熱之時,一國太子卻迎娶正妃?!?/br> “既已為了結盟做出如此行徑,被人捉住把柄也是必然了?!?/br> “當務之急,還是賑災為重,貪污案,甚至可以押后查?!?/br> 宋翩躚眸中閃過厲色,她鮮少動氣,但牽扯到大善大惡,楚王的做法實在讓人不齒。 “哦?可有人愿意去查?”封月閑拂袖,似笑非笑道,“據我所知,無人敢去泗水送命了?!?/br> 宋翩躚笑中略帶苦澀。 自然沒人敢去了,上一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在那擺著呢,之前被太子點到的人,要么當天從馬上摔斷腿,要么當庭痛哭流涕,個個都是軟腳蝦。 她輕輕看了眼封月閑。 封月閑肌膚冷白,唇卻紅潤,濃墨重彩與冷感在她身上雜糅,黑眸掩在nongnong的烏睫下,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除了看完全劇本的宋翩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