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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回應著她的吻,和她又糾纏在一起,輕輕抿起嘴角,她的吻落在嘴邊,她說:“很好,不要停?!?/br> 瀾夜聽了有些想笑,她孟浪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含蓄,不過,她很喜歡。依言又開始吻她,一下兩下,似乎永遠都不夠似的,她身上很暖和,抬手覆上她的小腹,想起她來月事,擔憂問她:“肚子還疼么?” 她聽了覺得心里有股暖流流淌,她輕輕搖了搖頭,“不疼了?!?/br> 在這個世上,除了娘親和碧蓉,大概只有她對她這么好了,眼角有輕微的濕潤,喃喃問她:“廠臣會一直這樣對我好么?” 她嗯了一聲,“我會一輩子對你好?!?/br> “一輩子愛我么?” “嗯,一輩子愛你?!?/br> 勾起唇角,將整個人埋在她的懷里,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發絲輕蹭著她的下頜,“阿夜,我要睡著了?!?/br> “嗯,我摟著你?!?/br> 月上中天,外頭梧桐樹上有伏天兒在叫,婉轉悠揚,似乎要戳上天去。 第34章 五更天的時候,扶順來敲門,說是乾清宮出了亂子。 披了纏枝紋披風,替錦玉掩了掩被角,三步并兩步出去開門,天還沒亮,扶順立在廊檐外,低垂著腦袋不敢伸頭看她。 “出了什么事?” 扶順壓低了身子,按說這時當,實在不應該來找干爹。五更天的光景,干爹歇在承乾宮,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事急從權他也沒轍,遂疊手伏道:“干爹,陛下申時上朝,可不知為何越性兒發了一通脾氣,爬到屋頂上去了,誰勸也不下來,眼看著大臣們已然在奉天門上候著了,奴才們沒轍,所以特來請示干爹?!?/br> 阮瀾夜伸手攏了攏肩上的披風,皺眉道:“怎么又鬧起來了?” 自從司馬鈺住到乾清宮后,麻煩事也不斷,一個人住在宮殿里,要cao心的事難免要多,扶順細聲道:“這回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痛快了,大伴叫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等到穿完朝服就怎么也不肯走了,越性兒爬到屋頂上,這會子還坐在上面呢?!?/br> 她信步邁出去,五更天天還不算太黑,天邊發出潺潺的光芒,照在廣和門的夾道里,可以拉出影子來,阮瀾夜負手走在前面,不耐煩道:“乾清宮當差的人都換了么?” 扶順一路小跑跟在后面,連連道:“換了換了,都照干爹的吩咐,全都換妥當了?!?/br> 她淡淡嗯了一聲,“在乾清宮不必在旁的宮殿,都打起精神來,陛下身旁不能斷人,有什么不常的舉動隨時報給我?!?/br> 扶順道是,陛下年幼,難免有想動歪心思的人,因此干爹在陛下身旁安插了不少人,一來是為了保陛下安危,二來也是防小人在耳邊亂嚼舌根,這手里的權勢得來不易,要想守住更是不容易。 “對了干爹,如今延禧宮空出來了,兒子將底下人都發到浣衣局了?!?/br> 阮瀾夜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延禧宮里住著周貴妃,前兒她剛將人送出去,是和她先前約定好的,只要她出宮,就會將瀾明的消息告訴她。 蜇身拐進左門,抖了抖膝上的曳撒,吩咐道:“我今兒要回一趟東廠,叫二檔頭三檔頭在廡房里候著,我有話交代?!?/br> 扶順趨步跟上,只聽他說:“延禧宮里的人口風都探了么,不許露出風聲,有不要命的,直接拖到東廠里。咱家瞧著總會有那么一兩個想鬧事的,你時刻派人盯著,不許鬧到臺面上,要是鬧出來,總有你受的?!?/br> “是是是,干爹放心,兒子一定盯緊!”他腦門上冒出虛汗,跟著干爹辦差,好了自然不用說,那是本分??梢隽瞬铄e,皮rou罪都是輕的。 人剛走到乾清門上,就聽見磚瓦落地的破碎聲音,阮瀾夜朝前兩步看見司馬鈺一個人坐在廊檐頂上,天邊兒漸漸亮起一絲魚肚白,他像是坐在天邊兒的曦光里。 院子里扔了一地的磚瓦,底下圍著眾宮娥太監,誰都不敢上前,曹大伴在底下仰頭好說好歹半天,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管用,她剛要邁步上前,忽然聽見稍間有個人道:“陛下,你快下來,奴婢給您新泡了一種新茶,叫黃咯咯,一點都不苦,您快下來嘗嘗?!?/br> 阮瀾夜立住腳,問身后的扶順,拿下巴指了指她:“這是哪個宮的?咱家先前好像沒見過?!?/br> “這小丫頭叫慕青,原來是啟祥宮的,后來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被順妃娘娘調去了浣衣局,上回給乾清宮送衣服的時候,正好被陛下撞見,非要她留在身邊。這丫頭茶倒是泡的好,什么花樣都能弄出來,陛下旁的茶不愛喝,只愛喝她泡的茶?!?/br> 阮瀾夜睥睨打量眼前的人,她大概只有十二三歲,身穿著粉衫裙襕,頭上扎兩個發髻,用紅繩子扎著,樣子很樸實,和旁的宮女有些不一樣,司馬鈺似乎還挺聽她的話,他坐在屋檐上怔怔問底下人:“真的么?你不許騙朕,朕是皇帝,騙我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br> 她輕笑,不愧是帝王家出生的,與生俱來處在權利的巔峰,可他一會朕一會我的,到底還是敗露他的不嚴謹,踱步邁出去,扶順跟在后頭問:“干爹不進去了么?” “不進去了,這丫頭瞧著還算本分,就留在乾清宮罷。陛下愛鬧事,有一兩個合他心意的在跟前兒伺候也能少鬧騰些,只是不可逾矩?!彼戳税疵夹?,信步開邁出去,忽然問,“寧王出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