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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在家門口站定, 將工作中的壓力、對莊寧的猜疑通通排出腦外,這才開門進去。 “你怎么才回來?”莫云杉湊到殷如離跟前左聞又聞,“身上還有酒氣,干什么去了?” 殷如離直言:“你這樣好像一只狗?!?/br> “我在問你話,你能不能態度端正一點?”莫云杉雙手抱臂,目光審視,“說,去哪里喝酒了?有幾個人?男的還是女的?還是都有?是不是工作需要,能不能推掉,知不知道家里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在等你?” 殷如離怔了怔,一言不發往里走。 “姓殷的你什么意思!我問你話你裝聾作啞的是不是心虛?”莫云杉揪住她的領子,很是氣憤,“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單獨跟小姑娘喝酒去了心虛不敢跟我對視?!” 殷如離轉過來,“如果我回答是呢?” 莫云杉眼神狠戾:“那月老會托夢用紅繩子把你勒死!” “月老有你說得那么恐怖?”殷如離一派淡然,“你這樣抹黑他,要勒也先挑你下手?!?/br> 頓了頓,“但是很抱歉,我不信這些?!?/br> “我滿心歡喜等你回來,你就不能不這樣跟我說話!”莫云杉背過身,手快速在臉上抹一把,低頭從殷如離身旁走過去。 殷如離抓住她的手腕,“對不起?!闭Z氣有些不自在。 “你跟我道歉?”莫云杉驚訝道,“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跟我道歉!” 殷如離眉心皺緊,“你沒哭?” “我就是困得打了個呵欠?!蹦粕紱_殷如離翻個白眼,“回來這么晚,影響人睡美容覺!”莫云杉掙開殷如離的手,繼續大踏步往前走。 哼,小樣,想在我的五指山上作威作福,下輩子吧! “你聽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倏然在耳邊響起,嚇得莫云杉原地跳起。 她轉身在殷如離肩膀上狠狠拍兩把,“大晚上這樣很嚇人知不知道!把我嚇死你以后就得守寡!” “你想多了?!币笕珉x繞過莫云杉走到前面。 “老混蛋!”莫云杉氣得吼破了音。 殷如離停住腳步,向后伸手,“上樓睡覺?!?/br> “早這樣不行嗎?能少浪費多少口舌!”莫云杉嘴上嫌棄,腳下卻一刻不耽擱地追上去,沒牽手,而是從后面環住妻子的腰,唇湊到她耳后,“莫太太,歡迎回家?!?/br> 這句遲到了十年的話,重重地撞在殷如離心上。 她的心從未這樣疼過,十年前莫云杉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熬過每一次公司危機的時候沒有,再次將莫云杉推開的時候都沒有。 一滴水珠從殷如離眼里滑出來,牽著一條水線滑到下巴,另一邊也不甘于其后,滑下一顆更大的水珠。 溫熱的水珠墜到莫云杉手背上。 “你先去洗澡,我給你煮醒酒湯?!?/br> 莫云杉放開懷里的人,嗔道:“你不要總是喝酒,我可不想當煮飯婆!” “嗯?!币笕珉x抬腳上樓,步履優雅。 從背影看,沒有一絲異樣。 莫云杉轉身走向廚房,指甲緊緊攥在手心里。 手心的疼痛不及心臟的百分之一。 從她們認識到現在,她見過殷如離流眼淚的次數大約只有五次。 回來之后就占其中三次。 過去那兩次,也都是因為她不小心把自己弄傷,狐貍精看到傷口著急。 是她不該看不到狐貍精的脆弱,不該看不到狐貍精金剛不壞的盔甲下,最大的脆弱就是她。 可是狐貍精也不該,不該自負地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不該固執地以為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不該在所有困難來臨之前就擋在前面,自以為是地趕她走。 莫云杉端著熱騰騰的醒酒湯上樓,里面的人正在吹頭發,在鏡子里與她進來也沒停下。 她抬高音量喊:“先喝完湯再吹!” 殷如離關上吹風機,接過莫云杉手里的湯一口吞掉,把碗遞回來的時候說:“我只喝了一杯,不需要醒酒?!?/br> “那我剛才煮之前你怎么不說?現在也沒少喝??!”莫云杉冷哼,“我看你就是想找茬!” 殷如離:“我是怕你攢不到床上時間惱羞成怒,萬一真哭起來沒辦法睡覺?!?/br> 莫云杉把碗拍到梳妝臺上:“我不想聽你這種渾話,自己喝完自己洗!” 殷如離瞥一眼桌上的碗,說:“五分鐘?!?/br> “洗一只碗才五分鐘?你打發要飯的呢!十五分鐘!”莫云杉氣勢洶洶地伸出兩只手,一個代表“十”,一個代表“五”。 “十分鐘?!币笕珉x說完,重新拿起吹風機打開開關。 莫云杉搶過她手里的機器,大聲說:“煮醒酒湯十五分鐘,洗碗十分鐘,吹頭發十分鐘,前二十五分鐘可以歸你,最后十分鐘你得讓我高興!” 殷如離仰頭與莫云杉對視,掩不住驚詫。 “我算的不對嗎?”莫云杉戳戳殷如離的腦袋,“你自己定的價,不會忘記吧?” 殷如離擰眉,“你當是在包小姐?” 莫云杉彎腰,眨眨眼睛:“包小姐哪有你這么漂亮的,古代青樓的娼妓可能有,但我也沒親眼見過?!?/br> 殷如離從莫云杉手里搶回吹風機:“我今天自己吹,你想高興就自己動手,我可以當看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