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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素貞正要開口,幾處宮門傳來喊叫。眾人望去,竟是侍衛們撲滅了火,打開了緊閉的門,呼喊著讓他們快點走。 “誰讓你們打開的!”孫清樂的聲音被歡喜的大臣蓋過。 有了生路,所有大臣拎著官服,毫不在意形象的往出口拼命狂奔。 “皇兄,快下來,我們一起走!”天香看著大火蔓延上了門框屋檐,對仍站在殿門口的東方昊陽叫喊。 “朕……”東方昊陽剛往下走了一步,后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發現身體被人捁住。 “先皇死了,夫人死了,皇上,陪老臣一起去見他們吧!”劉韜用的力極大,瘦小的身體不知如何將年輕氣壯的東方昊陽給撞進了滿是大火的殿內。 “劉韜!你個老匹夫,放開朕!”進了大殿,劉韜依然不放手,將東方昊陽死死的往最里面帶。 “皇兄!”天香沒想到會有這一變故,但是她武功還被鎖著,高高的臺階她只能靠雙腿往上跑。 與一劍飄紅纏斗許久的暗衛,任一劍飄紅的刀割在自己手臂上,然后借機向大殿而去。橫梁已經不堪重負,掉落在天香腳邊,暗衛飛撲過去,將天香往下一扔,自己如幽魅沖進了大火當中。 第160章 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傾盆大雨的天,晴空萬里,好似要將那晚的nongnong黑煙洗刷干凈,讓天地都重獲新鮮與潔整,搖曳生姿。 馮素貞牽著驢和天香并排走在綠茵茵的阡陌間,望著對京城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在田間忙活的農民,相視一眼,笑的甚為歡愉。 無知,有時候代表的就是一種平安喜樂。 “馮素貞,你對孫清樂的提議真不動心???”天香捏著一根狗尾巴草,邊甩邊問。 身穿尋常淺色布衣的馮素貞搖了搖頭,“我為官數載,不曾有過一天舒心日子。以前愿意留下,除了想知滅我馮府之人是誰外,就是因為你在?,F在你愿隨我離宮,我又何必再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丞相?!?/br> “你還真能拋棄那些個同僚???不怕他們繼續造反?” “不會有人比孫清樂更懂算計了,再有王公公制衡,十年內是無人敢起心思的?!?/br> “王公公這人,把兩面三刀玩的真徹底?!?/br> “‘以利相交者,利盡責散;以勢相交者,勢去則傾;以權相交者,權失則棄’,小皇帝長大后,想要獨攬大權,不管是王公公還是孫清樂都是障礙?!?/br> 說到正事,天香有些忐忑,支吾的問道:“那個,你都記起來了是吧,你、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馮素貞奇怪的看向天香,反問:“說什么?” “就是那什么,我對你說過的一些過分的話啊什么的……”天香將頭垂的很低,恨不得埋進地里就好。 輕笑出聲,馮素貞問:“那你現在還會對我說那些過分的話嗎?” “當然不會!我生是你馮家的人,死是你馮家的鬼!你別忘了,我和你的名字還并排寫在宗譜上!要是東方晨亦那小子敢劃你名字,我一定去找他算賬!”天香大聲說道。 不怪天香激動,為了留下馮素貞,孫清樂曾用劃去馮紹民與天香在皇室宗譜上的名字作為威脅,可惜即便如此,他仍留不下去意已決的馮素貞。 “呵,其實我也留意過河東王,卻如孫清樂所言,年紀雖小,但品性端正,在晉城有一定民望,有孫清樂在旁教導,他會是一個好皇帝?!?/br> “你這么相信孫清樂?他算計你也不算少?!?/br> 馮素貞頗為豁達的笑道:“官場不就是這樣,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不是連恩師都從一開始在算計我?!?/br> “對哦,那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算計你的?”天香抓住馮素貞的衣袖,驚奇的問道。 “其實,這還能回答你另外一個問題,我是如何通過當時的會試搜身檢查?!?/br> “啊,我都快好奇死了,你快說快說!” 馮素貞好笑的看著天香急切的樣子,沒有賣關子,道:“當時搜我身的便是恩師。他帶我入室,只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告知眾人他已檢查過我,丞相說的話,沒有人敢質疑,便這般讓我入了考場?!?/br> “難怪……”得到答案的天香恍然大悟,“那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知你的真實身份,和父皇一樣?!?/br> “是,我以為我做的天衣無縫,現在回想起,只是做了當權者手中的棋子罷了,枉我自作聰明?!?/br> 想到馮素貞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志堅,游走在各種陰謀詭計中,天香就心疼的很,握住有些涼的手,忍不住道:“那時你那么辛苦,我還跟你不停的鬧別扭,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馮素貞反握天香燥熱的手,柔聲道:“要說不恨,恐怕你也不會信。只是相比于恨,我更多的是沒辦法放下你,這也是為何當初拼著一口氣想要回到京城,卻在途中聽到你要嫁給張紹民后,我就沒了生存意志?!?/br> 誰又能事先知道,皇上的旨意更改的那般快,流言傳播的速度不定,沒能讓馮素貞熬到聽見下一道圣旨。 越聽心里越痛,天香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響亮的聲音驚得馮素貞忙放開韁繩去拉天香的手,防止她再次傷害自己。 “你就讓我打吧,你又不會動手,不抽我自己幾下,我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 “誰說我不會動手打你?”馮素貞正兒八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