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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民哥哥,你妻子怎么睡著了?”應是聽到外面動靜,官琯從車窗里探出頭,看著馮素貞懷中緊閉著雙眼的天香,關切的問道。 為讓士兵更好的做防范,馮素貞的馬車是第一輛,東方侯被捆住手腳坐在第二輛,官琯和她哥哥被封了內力一起坐第三輛,后面幾輛則是為布疑陣,放了些空箱子。馮素貞要回自己的馬車,必然要經過官琯。 不知為何,馮素貞看著官琯鬼使神差的問她:“你可聽說過迷轂花?” “迷什么花?會使人迷路的花嗎?” 見官琯一臉迷惑的神色,馮素貞輕嘆了口氣,果然自己是病急亂投醫,連自己的哥哥都認不出的人,怎么會知道傳說中的花。 “迷轂花,我知道?!避噹袀鱽硪坏来己竦纳ひ?。 馮素貞精神一震,抱著天香進了馬車,望著面無表情的男人,急切的問道:“官兄,你說的是真的嗎?” “在麗句珍寶閣中?!惫偬颇抗庵币曋媲耙驗槠拮佣B的俊美男子,心里不知為何有些煩亂。 “你是說,麗句國中有?”馮素貞驚喜的再次問道。 “嗯?!焙唵蔚幕卮馃o疑是最好的答案。 馮素貞冷靜下來,自語:“下月端午,是為夏至。我可上奏皇上,讓麗句提前來貢,指明要這花……” “馮紹民,你是為大臣,如此為己謀私,不覺良心有愧嗎?” 馮素貞微微歪著頭看向義正言辭的官唐,似乎不解他會這般問自己。 “哥哥,紹民哥哥的妻子是大成國的長公主,就算紹民哥哥不做打算,大成國的皇帝知道真相,也會如此要求的吧?!惫佻g沒好氣的說。 官唐無奈的看了一眼令自己頭疼的meimei,緊抿雙唇,第……不知道第幾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對meimei疏于管教。 “官兄,天香公主是當今圣上最為寵愛的長公主,若麗句不愿拿此花進貢,我想吾皇會揮兵北上,不惜一切代價奪得此花救公主殿下。不知你可愿見麗句百姓因一朵花而血流成河、白骨露野?!?/br> 官唐皺著粗黑的眉,看著將戰事說得輕松無比的清貴公子,半晌才咬著牙說:“道貌岸然之徒?!?/br> “不知官兄執掌一方門派,原還是向佛之人?”馮素貞驚訝的問道。 官唐陰沉著雙眼,看著方才失態好似不是眼前從容之人,再次緊抿著唇,不知如何言語。 馮素貞得到有效消息,也不做過多停留,下馬車前對官唐道:“為吾妻,天下皆可屠。官兄心中若還有百姓,還請告知貴國國君,提前備好迷轂花來貢?!?/br> “我為你所縛,如何告知國君?” “你被限制的只是武功,我相信官兄自有辦法?!?/br> 官唐狠狠咬了咬后牙槽,對看著那人背影依依不舍的meimei,沒好氣的問:“這般冷血之徒,還有什么好看的?” “真讓人羨慕被紹民哥哥捧在手心里的那位公主啊?!惫佻g雙眼泛著迷離,一臉的向往,好似自己已被人珍之、重之,全天下之人都不若自己一個微笑。 “雖然我們不姓上官,但仍是皇室之人,你莫想以公主之尊給人做妾?!?/br> 官琯扭頭看向自己的哥哥,收起了一貫的活潑天真,如花的臉上沉靜的像歷經過千翻風雨,聲音毫無感情可言:“哥哥,我說過了,我不是麗句皇室之人。我姓官,從未姓過上官,如果不是因為哥哥你,我連‘官’這個姓都會拋棄?!?/br> “阿琯……” “哥哥,你為國君做事,不過也是為保護我。你成立門派,也是為了有朝一日不再繼續受到他們威脅?,F在我們身處大成國,若能和天香公主和紹民哥哥成為盟友,又何懼麗句那群人?欲仙幫很快就會被消滅,上官一族就沒有了倚仗,此時不謀算,還待何時?” “麗句不能滅國!我不會做一個叛國之人!所有的錯是皇室之人的錯,麗句百姓又有何罪?” 官琯將目光移到窗外,單手撐著粉腮,輕聲說:“對我來說,沒差。娘死的那天,所有人臉上的笑,我都記得?!?/br> “他們是受到了蒙蔽,他們本性不壞?!?/br> “是的,所以哥哥仍然愿意守護他們,而我……”官琯伸頭望向前方馮素貞她們的車,“不愿意?!?/br> “阿琯……” “哥哥,我為了你,一直故作懵懂無知,也以為自己會一直假裝不諳世事,不想讓你擔心??墒?,娘被石頭砸死的場景,一直一直都在我眼前浮現,十多年了,我沒有一日忘記。僅僅因為爭寵失敗,便被按上一個妖魔附體的謠言,然后任無知的百姓扔上亂石。哥哥,你說那被稱為父王的人,如何能承受這一稱呼?” 官唐被官琯的問話逼得啞口無言。他一直把官琯保護的很好,原本他是有機會逃離麗句的,可是他無法放下年幼的meimei,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那瘦弱的meimei可能死了都不知道死在了哪兒。為了保護唯一的meimei,他答應了國君的要求,隱藏在江湖中,行使暗殺的活動,后來國君被游說,派了官唐暗殺大成國太子,以在大成國民心不安時,同他國一齊進攻,瓜分大成國。 而欲仙幫,就是被麗句先行派到大成國的先鋒。蠱惑年邁的皇帝相信仙丹,相信長生之術,慢慢腐蝕掉一國之君的銳氣,在漸漸失去民心。 一切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只要官唐這里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