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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人無論干什么都冷冷清清的模樣,難以想象當年她雞血上頭找人單挑的樣子。 難道是無情道還有改變人性格的副作用? 白安安搖搖頭,和溫靜嫻幾人聊著天,在岔道口分道揚鑣了。 等她慢悠悠地回到自己院子,剛剛邁入門檻,竟在院中那棵大槐樹下看到了穆天音的身影。 逢魔時刻,陰陽交替。 穆天音一身白衣,站在茂密的槐樹下,竟然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尤其她瞧著白安安的眼神,實在叫她心頭不安。 白安安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穆天音瞧著好說話,但其實最喜歡秋后算賬。 之前沒有第一時間發難,是因為要及時處理魔狼的事情。想必現在正事處理完畢,準備過來修理她了。 白安安嘴角微抿,緩緩露出討好的笑容:“師尊,您怎么先回來了?” 穆天音側頭瞧她一眼,白衣在風中微微揚起,仿佛凌空欲飛的九天玄女。 “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 白安安神情微凜,心道果然來算賬了。她硬著頭皮解釋道:“路上耽擱了一下?!?/br> 穆天音長久注視她,良久長嘆一聲。 “安兒,你的劍練得怎么樣了?” 白安安不明所以,不是興師問罪,反而是問劍練得如何?白安安轉了轉眼珠子,遲疑道:“安兒昨天跟師尊請假了……” 穆天音不答,款款幾步走到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她,冷淡道:“拔劍?!?/br> 白安安一頭霧水,卻還是聽話地拔出別在身后的短劍。 然后她就被穆天音這廝毫不客氣地虐菜了。 穆天音將她打趴下后,還冷冷道:“你拿劍的手都還沒有穩,就惦記著去替別人擋劍?!?/br> 白安安憋屈地趴在地上,望著不遠處被打飛的短劍,悶聲道:“安兒錯了?!?/br> 穆天音道:“那為師該如何罰你才好?” 白安安:“……” 她就知道! 白安安硬著頭皮道:“但憑師尊責罰?!?/br> 穆天音濃密的羽睫垂下,一瞬不瞬盯著少女毛茸茸的發頂,半晌才道:“本座罰你禁足一月,你可不服?” 白安安垂著腦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弟子心服口服?!?/br> 白安安禁足第一日,覺得日子雖然有些無聊,但是還能過。 禁足第二日,她開始發呆,無所事事。 禁足第三日,她扒拉出山下買的泥人,打算給她做點小機關。 …… 禁足第十五日,白安安忍不了了。 以往身在魔界,白安安雖然也是宅女的性子,但是當時一閉眼一睜眼就是幾年時間,哪像現在,修煉不能修煉,樂子也不能找,時間無限拉長。 白安安無聊地都快種出蘑菇了。她知道穆天音雖然沒來看她,但是人就在隔壁,她這里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動穆天音,于是只能憋著,不敢放肆。 又過了幾日,翟安易竟然回來了。他是特意回來告訴白安安通過秘境試煉的好消息。 翟安易沒有料到白安安被禁足,只能隔著門扉對門內的白安安大聲道:“安安!有沒有想你師兄呀!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白安安攤在床上,不動聲色地望向窗口。 她只是被禁足,又不算坐牢,穆天音應該不會那么喪心病狂禁止人家跟她說話吧? 白安安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幾步走到窗口。 窗戶是紙糊的,后來經穆天音法術穩固后,輕易捅不破,也打不開。 白安安只能透過從窗戶上映出的高大影子,對那邊道:“翟師兄?” 翟安易搖晃著手上的東西,對著房內的白安安大聲道:“師兄給你帶了糖葫蘆,開不開心?” 白安安立刻不想理他了,于是神色無聊地回去躺在床上,百無聊賴道:“師兄,師尊在隔壁呢,你可以再大聲一點?!?/br> 倒映在窗戶上的身影猛然僵住。 過了一會兒,翟安易小聲道:“小師妹,那等你禁足結束,師兄再來找你玩哦!” 說著,窗戶上的影子便一點點消失了。 白安安翻過身,撇撇嘴。 禁足最后一天,一只小小的蚊子順著縫隙悄悄地飛入白安安的房中。白安安一瞧這只蚊子就滿臉古怪,明心城建在山頂,哪里來的蚊子? 然后她便聽到這只蚊子傳來了溫靜嫻那道興奮的嗓音:“安安!告訴你一個好戲消息!得春丹的材料我們都找齊了,只等你禁足結束,然后……” 白安安臉色忽然一變,雙手迅捷如閃電,啪地一聲將這只蚊子拍死。 另一邊,驟然被打斷的溫靜嫻滿臉不解地揉著腦袋。 門在眼前被打開,門口是穆天音頎長的身影。 白安安自然地將手背在身后,一臉無辜地回望過去,欣喜道:“師尊,是不是安兒的禁閉結束了?” 穆天音微微側頭,沉默一陣,忽然語出驚人:“得春丹?” 白安安笑臉凝固,半晌才回神,不解道:“師尊有什么指教?” 穆天音茶色雙眸掃她一眼,沉沉的泛出一些冷光:“你煉制得春丹,想干什么?” 白安安不安地瞧她一眼,垂眸盯著自己腳尖,沉默以對。 身前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白安安垂著眸,看著穆天音一塵不染的衣擺。下一秒,她的下巴便被人輕輕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