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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分了三派,全數放過,按罪論處,一個不留。 “各位既然都這么有見解?!鳖櫢∮握f話聲音不大,卻將所有人聲全壓了下去,眾人靜了下來,看向她,她道:“不如就將那些左家的人領回去,按你們所想的處置?!?/br> “算上逃竄在外的,約莫有一百多人,你們自己分一分,每人領兩三個人?!?/br> “……” 眾人不解她的心思,“宗主……” 有一些人回神。若真如傳言,眼前這人身軀里是顧浮游的靈魂,顧家被滅門,她該是最恨左家的,讓左家所有人痛苦的死去都不為過。她卻將人送到他們手上。 顧浮游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你們是心善要放過他們也好,還是按罪懲處也罷,甚至一劍殺了了事,都可以,隨你們喜歡?!?/br> “這……” “不愿意?” 有人迫不及待,目光灼灼,上前拜謝,“謝宗主賞!”顧浮游一看,便知是個與左家結怨極深的人。 有人領頭,余下的皆道:“謝宗主賞?!?/br> 顧浮游將皮卷遞給階下的蕭中庭,“各位便去跟蕭城主領人罷?!?/br> 蕭中庭會廢了左家那些人的靈根,將有仇有怨的左家人與世家主分在一處。 那些左家人去了,將是一場漫長的羞辱和折磨。極好,該讓他們也體會體會人生的苦痛。 她昂著下巴,覷了覷紅眸,露出微笑。待得閑時,她還能去觀賞觀賞。 不必自己動手,他們照樣能遭報應,生不如死,自己心上不必壓下重擔。鐘靡初也能如意了,她未碰他們一根毫毛。 極好。 像是了卻一樁心事,整個人輕盈不已。 一位家主道:“宗主,現下便去領人?”那語氣,活像是顧浮游在趕客。 “怎么,家主還有事?” 站在他身旁的人接道:“確實……有一事要請明宗主。以往各大世家,凡所轄有靈脈的,根據靈脈長短,城池大小,每年上供一千五百萬到八百萬靈石不等,無靈脈的,五百萬到一百萬靈石不等。想請問宗主,是否依舊?” 一百萬靈石已能供給一個小門派里所有修士一年修煉所需的靈力。 顧浮游心中感慨,左家如此剝削,怪不得南洲靈脈枯竭的這般迅速。 “不用上供,你們管好自己就是?!蹦钦Z氣,像極了覺得他們怪可憐,不忍剝削那點靈石。 眾人一怔,像是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不光南洲,五洲四海都有上供靈石的規矩,幾萬年了,眾人心底都快認為這是天理了。 顧浮游這話便好似告訴他們,今日太陽不用升起來了。 他們來之前,絕想不到不用上供,他們甚至有人私下里聯合商討,要與顧浮游哭哭窮,賣賣慘,看能不能減少些靈石。結果卻是一顆靈石不用,自然是要呆掉了。 顧浮游想起什么,又囑咐道:“南洲靈脈已開始枯竭,皆因左家開采過度,靈脈也須得休養生息,近年你們也盡量少開采靈礦?!?/br> 顧浮游看下面靜靜的,又問:“可還有事?” 終于有一位家主回過神來,忙道:“三宗以北洲仙門被滅一事為由,要宗主給出交代,不然怕是要大興討伐之師?!?/br> “我看那些人,就是隨意安的一個罪名,恐怕是要趁著我們南洲經過一戰,還未喘過氣來,要吞并了我們?!辈恢且驗橥瑯s同辱,還是顧浮游那句不用上供太叫人服氣,這人說話全然向著顧浮游。 “宗主說該怎么辦?就是打,也不見得怕他們?!闭f這話時,硬氣的很。就是他們敵不過,也還有一個龍王在。 “嗯……”顧浮游看向齋先生。齋先生向她輕輕搖了搖頭。 顧浮游沉吟著,父兄會如何做,會如何做…… 確實,南洲未調整過來,元氣大傷時再敵上三宗,非是明智之舉,且正中了杜判下懷。 顧浮游問道:“有無口才好的家主?可愿替我出使北洲?” 一人出列,兩手前推,行過一禮,“在下愿往。不知宗主是和,是戰?”容貌年輕。 顧浮游道:“跟他們拖著,能拖多久是多久?!?/br> “有一點你要知道,若是你出使,許會被他們扣做人質?!逼渲形kU,不言而喻。 “不怕?!边@年輕人目光灼然,“在下愿為明主獻身?!?/br> 顧浮游心里怦的有力一跳,不是因為奴隸契約,竟還有人愿意為她舍棄尊榮,前往刀山火海。 她體會到這種被人敬服的感覺,竟有些熱淚盈眶沖動,胸口一點熱血翻涌上來。許久許久之前,百姓愛戴她爹爹,她爹爹有他領袖的光輝,使人愿為他出生入死。 她也為他而驕傲,十分之羨慕。 原來受人愛戴,是這樣的感受。 顧浮游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你們下去罷?!?/br> 三件大事已然敘完,還有那許多細小之事,眾人未來得及說出口,但顧浮游已發了話,眾人只得離開。 眾人陸續離去,顧浮游眼角忽然瞥到一人,顧浮游目光一閃,快步走過去。 那男人已經轉身,顧浮游叫道:“元生,留一步?!?/br> 元長歲臉色灰白,身子一僵,不敢就回頭去。 這人正是顧浮游同窗,后又為同門,曾多次為難戲弄顧浮游。 元長歲本身資質不差,能被選進玄妙門自有可取之處,升至元嬰,活過這七百年,容貌多了些歲月的痕跡,大體未變。他先前站在角落里,便是害怕被顧浮游認出來,不管傳言是不是真,他都不敢直面顧浮游,生怕顧浮游為以前的事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