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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雖是左家的地盤,但這么大的地界,毫無線索的尋找四個人,也不簡單。顧浮游四人變作三人,一路上又易形面具不離臉,就算遇著人,也留不下什么影響。這一路是有驚無險,好不容易到了梵圣山,出了梵圣山,往南百里,便到逍遙城。 顧浮游心里卻反而更著急了,心神不寧,她想也許是近鄉情更怯,此刻,她恨不得能開個傳送陣法,直接連到逍遙城里邊,這樣就立馬到逍遙城了。 三人正在山道上走著,梵圣山并不是寸草無生的荒山,這里靈氣雖然稀薄,但也有不少散修到這里尋洞府清修,而且又靠近了逍遙城,勢必有左家的人盤桓?,F下離得城里越近,越是危險,越是危險,他們便越要謹慎。 三人并不御劍,徒步翻山,才越過山澗時,柳歸真神色一變,說道:“有人來了!”隨后神色微凝,頓了頓,又道:“只有三人,東邊兩個,南邊一個,修為不高,才筑基……”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開就避開。三人快步離開,才走到一處巨石后。那邊草叢窸窣響,先有兩人走了出來,一路說著話,一路走到溪流邊,嘩啦啦水響,似乎在洗手飲水,隨后又聽到腳步輕響,另外一個人也走了過來,也似在打水歇息。 先前那兩人說著話。嘆道:“唉,這虛靈宗和逍遙城打的真狠,險些殃及池魚,把我們這些散修也搭進去了。你說這虛靈宗唱的是哪出?要一統南洲了?!?/br> 另一人嘖嘖有聲:“誰知道呢。不過話說回來,等到整個南洲都落入左家手里,左家還不更加囂張。這南洲的日子難過了,所有的資源都把控在左家手里,似我們這等散修,更無出頭之日了?!?/br> “說的也是,咱倆倒不如去別洲碰碰運氣,就是去中洲,去四海,都只怕比在南洲上好?!?/br> 后來那一人問道:“唉,兄臺,聽你說,虛靈宗和逍遙城也打起來了?” “是啊,我們從逍遙城那邊來的,險些就被左家的人當作逍遙城的人宰了。打的天昏地暗,你上山頂看看,往南看,還能看到東邊的天空火紅一片,都是戰火燒的,聽說這次連左太歲的靈獸火云蛟都拿出來了,這是下了血本,不將逍遙城拿下,誓不罷休啊?!?/br> “這,這,兩邊一直相安無事,怎么就打上了?!?/br> “就是不知道啊,兄弟,你要是往逍遙城去的,勸你最好改道罷,別碰到左家殺紅了眼,不認人,遭了無妄之災?!?/br> “哎呀,多謝,多謝提醒?!?/br> 顧浮游在巨石背后一直聽著,腦子里嗡嗡直響,等到那三人離開后,她叫到:“阿福!”這一聲里滿是驚慌,阿福從兜帶里跳出來,化出原身大小,顧浮游一翻而上,說道:“去山頂!” 柳歸真叫:“顧師妹?!?/br> 顧浮游無心理會他。東離和柳歸真二人見狀,連忙御劍跟上,三人一齊到了山頂。往東南望,南方天地相接的地方一片赤紅,好似太陽落山時的場景,將大地燃燒的guntang火熱,可此時未過午時,且是陰天,他們頭頂陰云籠聚,光線昏暗。 顧浮游涌起無邊的惶恐,脖子上都沁出了冷汗,無意識的左右亂走,口里無措的說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去?!?/br> 火云蛟,那是左太歲的靈獸,作為一只靈獸,修煉到了洞虛大圓滿,那東西長的像極了龍,有人暗地里說這東西就是龍的血脈,龍性/yin,說不準什么東西都上,才生了它出來。它與金龍一般,屬火,口中噴吐的火焰能將逍遙城丈后的城墻都融化成巖漿。 左家連它都拿出來了。顧浮游想起靜篤山天上的那尊法相,當時被壓的喘不過氣,身子要變成血泥的感受還在骨子里。這次,左家是不是也要不擇手段的來對付逍遙城了。 到底為什么,為了什么,就因為自己殺了左天伊,成了這一切的開端么。 所有的彷徨不安,恐懼自責,憂心焦慮全擠壓在了一起,讓顧浮游頭疼欲裂,身子如墜冰窟,顫抖不已。 東離握住顧浮游手腕,說道:“既然已經開戰,逍遙城淪為戰場,我們便不能輕易過去?!彼麄冊雽㈠羞b城作為據點,召回弟子??勺蠹揖故且豢桃膊煌A?,經過玄妙門一戰,不做調整,休養生息,便一鼓作氣,直撲逍遙城,竟這么急不可耐,是生怕逍遙城有了外援,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他們要告知顧萬鵬早做準備,已然無用,兩方已經打起來了。他們要回召弟子,也沒有時間了?,F下那邊一片混亂,外面都是左家的人,他們要進城,更加不易。 貿然過去,別是送羊入虎口。 顧浮游此刻三魂七魄全亂了,哪里聽:“我要回去,就算要死,我也要回去,我想回去?!?/br> 她甩開東離的手,用力了些,帶回來時打到了兜帶,鐘靡初路上是龍身,在她兜帶里一直沉睡著,療傷恢復,也許是打到了它,白龍動了一下。顧浮游身子一僵,連忙張開兜帶看,白龍身子微蜷,緩緩盤動,不知醒是未醒,蹭了一下她的手指,又漸漸不動了。 顧浮游松了一口氣,心里也莫名的安寧下來。她看向東離,說道:“東離師姐,對不起,方才我……” 東離道:“不怪你,你擔心是應該的?!?/br> 顧浮游再次望向南邊,深深看了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斷然背過身,她手還在發抖,心里無所依靠,手背就不禁隔著兜帶,輕輕的蹭里邊那條白龍,顫抖平復了下來。